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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坐落在一片矮矮地山丘下的小村莊,零零散散的破舊房屋不過十來間,克萊蒙。席丹等人一看見這個場面便洩了氣,想來在這樣簡陋貧窮的地方,是不會有什麼好住處的,更不用說什麼美酒佳餚了。
來到村子的路口,幾個髒兮兮的小男孩驚奇地看著我們這一行不速之客,眼中閃著好奇的光芒。
年邁的村中長老在村民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來到我們面前,經勒普斯幾次反覆大聲地述說,略有些耳聾的長老終於弄清了我們的意圖。
草草安頓下來後,看著熟睡的阿娜與金娜,我不禁思起那日在途中所遇的光點,那究竟是什麼呢,怎會有如此快的速度?難道是東方大陸的仙人,他們怎會到這裡來?如果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呢?
帶著深深的疑惑,我輕輕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暗藍色的天幕靜靜地掛在天上,四周的夜色沉寂無聲,偶爾吹過一絲半夜的冷風,令籬笆外的草叢發出簌簌的聲音。
我移目看去,正對上塔魯那雙無害而平滯的雙眼。淡淡的夜色中,塔魯悄悄地蜷縮在木屋的一角,身上僅蓋著一層枯黃的雜草,做為下等蠻族的他,是沒有權利進屋的。
大概已習慣了寒冷與飢餓的折磨,塔魯安靜地縮在雜草之中,灰色的眼中異常平靜,只是冷風的侵襲令他微微有些發抖。
我走至他的身前,輕輕問道:“你叫什麼?”
大概從未有人問過他的名字,塔魯顯得有些驚訝,他看了我好一會,終於含糊不清地吐出兩個音節:“阿喀。”
“阿喀。”我默默唸道,隨即指了指空曠的夜色,“你可以走了。”
第五十四章 月色魔魅
塔魯呆呆地看著我,灰濛濛的臉上顯得有些愕然。我看著他,微微一笑:“你可以走了。”
看著我臉上淡淡的笑意,塔魯終於有些明白了,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接著翻身而起,飛快地向村口跑去。跑了幾步後,塔魯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想證明什麼似地看了我一眼,在確信了我的話後,塔魯邁開步子,很快便消逝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阿喀坐在一塊微凸的土丘上,微微喘著氣,在黑暗之中走了這麼遠的路,即便耐力再好的塔魯人也會感到疲憊。
阿喀向身後看了看,心中仍然有些困惑,他不明白那個文明人類的少女怎會如此輕易便放他走,他原以為會被這些極端仇視蠻族的文明人類折磨至死呢。像他這樣被異族馭役後的低等蠻族,大多的下場都很悲慘。由於不值什麼錢,他們不可能像那些高等蠻族一樣被本族的人用贖金換回,最後只能淪落到被販賣或充當奴隸的下場。這其中因被慘忍虐待而死去的塔魯人數不勝數,更何況自己的前主人黑盜殺了他們那麼多人。
塔魯人並不是喀多巴荒原上聰穎狡誨的一族,頭腦簡單的他理不出更多頭緒,只能低著頭一昧胡思亂想著。
就在阿喀逐漸沉浸在對那幾個美麗女子的回憶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幾聲低沉的吼聲。阿喀還沒來得及轉身,幾個高大的黑影便出現在了身前。
“該死的塔魯,你怎麼會在這裡,那些該死的諾比人呢?”出現在阿喀面前的是幾個面目猙獰,生著獠牙尖齒的狼形人類。
聽到這恐怖而又熟悉無比的聲音,阿喀當然知道這些是什麼人。看著眼泛綠光,身形高大的黑盜族人,阿喀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我,我不知道,大人。”
也許是對釋放了他的美麗少女存著一絲感激,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阿喀突然平添了一份從未有過的勇氣,令他對自己一向俯首貼爾的黑盜族人撒了謊。
大概沒想到怯弱膽小的塔魯竟敢對他們撒謊,黑盜族人並沒有懷疑他,這些骯髒矮小的塔魯人一直便是他們卑賤的奴僕,根本沒有膽量敢對他們說假話。領頭的黑盜重重哼了一聲,隨即一腳將阿喀踹到地上。
“那些可惡的諾比人竟敢殺死我的兄弟,我格布姆一定要他們付出血的代價!”在幾個族人中身材顯得猶為突出的黑盜惡狠狠地低吼道。
阿喀知道他口中所說的諾比人就是那些來自文明國度的人,就像喀多巴荒原之外的人類將他們稱做蠻族一樣,荒原上的各個蠻族也將這些蔑視他們的人類統稱為諾比。諾比在蠻族語中的就是‘軟弱,沒有力氣’的意思。
“可是格布姆大人,沒有經過涅斯拉大人的允許就擅自行動,這恐怕……”另一個看上去有些老成的黑盜瞥了一眼地上的阿喀,毫不理會這個正在痛苦呻吟的塔魯人,神色有些謹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