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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不能解決的,今天一併講開了吧。”她聲音忽而輕慢:“放心,我們不會虧待再思的。”
蔣瀾僵硬地轉身,望見牟再思蒼白的臉。
“蔣瀾。”
心口一陣鈍痛,只聽得啪的一聲,茶杯在他掌心碎裂。
血蜿蜒。
9再思,離婚吧【中】第二更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作者說她困死了……
文中提到的蔣瀾的六月船歌,非自動播放,有興趣可戳之~
王叔站在牟再思身後,看著牟再思身體微微晃著似乎隨時就會要摔倒的樣子,有些擔憂地伸出手隨時準備攙扶,卻不成想,蔣瀾杯子碎裂的那一刻,隨著那“啪”的一聲,她心神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頭一垂,卻在下一秒靜止了顫抖,緩緩抬頭,乃至挺直了背脊。然後她邁開步子,每一步都極緩,彷彿壓著沉重無比的力量。
蔣瀾突然恨起這宅子的廳堂不夠大。從她到他,以她的腳速,怎麼不過他一個呼吸的時間,她已然來到他身前?
牟再思面色平靜,伸手捧起他流血的手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有傭人端著紗布侍在一旁,牟再思揀起一塊,為他擦去血跡。動作不算穩定,常常剛一觸碰上去便急忙閃開,傷口不深只是細小,卻多,陶瓷碎片或者碎屑嵌在傷口裡,與有些止住但是變得有些稠的血液糊在一起。她動作再三卻又止手,彷彿她一個動作便會將汙穢碾進他乾淨白皙的手掌。
她不會忘記那時候的他,十指修長骨節分明,清俊的側臉掩在舞臺刻意昏暗的燈光下。然後音樂起,他坐在昂貴的鋼琴前穿得像箇中世紀歐洲的貴族,肩線美麗,彈奏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
。
牟再思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不再用他的溫柔來欺騙自己的淚水得以被挽留。淚水打在他的掌心濺開,極熾熱,極疼,蔣瀾瑟縮了一下,橘色的燈光在他眼底如火搖曳,蔣瀾倏地伸手抓起一長條紗布就往手上纏。
“我好了,你別哭。”
牟再思怔忡,在原地張了張自己的手的虎口,緊繃得疼。
原來自己糾結了這麼久的事情,在他的眼裡,完全沒有猶豫的必要嗎?
蔣瀾臉色難看,他驀地拆掉繃帶,舉止沒有輕重,眼看血又要流,牟再思伸出一隻手握住他的,阻止他近乎自殘的行為,然後又探出另一隻手,覆上。
他的手,是用來彈奏鋼琴的。
“蔣瀾,之前你的新婚事,你沒有拒絕,待會兒你也不能拒絕。”
“牟再思!”
“說句狗血的,蔣瀾,放我們自由。”
“牟再思你住口!”
鄒於容拿著一份檔案走到他們面前:“這是新擬的檔案。你也在蔣瀾身上蹉跎了好多年,蔣家不會虧待你的。”
牟再思拿過檔案翻了翻,其實她根本看不懂,之前她的那份離婚協議書,真的就只是一張a4紙上寫了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而已,真的到了此刻,她才能明瞭自己最初有多天真。
鄒於容將一支鋼筆放到他們身前,壓在離婚協議書上,鋼筆的金屬外殼閃著冷硬的光澤。她笑了笑,像是沒有感覺到那股似斷還連的僵持:“你們兩個,誰先簽?”
沉默。
殘忍,太殘忍。
紙張白的像待風化的屍骨,一筆千鈞,這字叫她怎麼落?
鄒於容有些疑惑地問道:“再思,之前不是你提出離婚的嗎?現在怎麼猶豫了?”
“媽。”蔣瀾聲音低沉,鄒於容也轉向他:“你呢,為什麼不願離婚?”
牟再思沒有等待的勇氣,一定要等到她被人嫌棄被拋棄麼?她自己來吧,放他們和她自由。真真狗血啊。牟再思咬著下嘴唇,提筆。
——那一年她書法拓下他的名字,自此經年一路狂草凌亂地辨不清筆跡。
她筆下的離婚協議書忽地被掃落在地。
嘩啦啦紙張落地散開的華麗的聲音,讓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
牟再思覺得自己的呼吸要停滯了。心底有什麼越跳越快,她不敢抬頭,不敢去看蔣瀾的眼。
另一份檔案從身前滑入她的筆下。
抬頭仍是“離婚協議書”五個黑色的大字,白紙黑字,像是極靜的深深夜晚裡的屋子的門被敲響。
她翻下去,在最後那頁的男方一欄看到了蔣瀾蒼勁沉穩的簽名,“瀾”字那個門字框的最末筆,那一勾,鐵畫銀鉤入紙三分,筆法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