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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
雷覺昆可以將康劍飛轟走,康劍飛同樣可以拿著這份策劃書去投靠嘉禾或邵氏,這才是康劍飛真正的談判倚仗。
雷覺昆按下桌上的電話擴音和復播鍵,對著電話說道:“阿洛,進來一下!”
十多秒鐘後,先前被康劍飛引出去的那個助理秘書就進來了。那人看到康劍飛大刺刺地坐在老闆辦公室裡,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驚訝地指著康劍飛說:“你,你是那個……”
雷覺昆吩咐道:“阿洛,給康先生衝杯咖啡來。”
面對雷覺昆刻意給的面子,康劍飛一點也不客氣,對那助理說:“糖少放點,我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那助理也搞不清楚情況,只得點頭道:“好的,你稍等。”
等助理走了,雷覺昆才介紹說:“他叫張家洛,跟了我好幾年了,辦事很穩當的。”
康劍飛笑道:“雷先生是想問我怎麼進來的嗎?”
雷覺昆點頭道:“有點好奇。”
康劍飛輕鬆寫意地說道:“我來的時候,外面正好有人在發羊癲瘋,辦事認真的張助理怕大樓裡死了人不好,於是出去指揮員工救治病人。我本來想敲門進來的,可張助理不在,雷先生你的辦公室隔音效果又太好,敲半天也沒人聽見,所以就只好冒昧地自己進去了。”
雷覺昆聽了哭笑不得,這什麼人啊,能拿得出如此驚豔的策劃書,卻又使出這種小伎倆來見自己。
康劍飛嘆氣道:“雷先生,我們這種小人物要見你太難了。上午我在你家門口等了三個鐘頭,那門房大爺還真是大爺脾氣,收了我五百塊錢說去通報,人影都沒見到一個,把我當傻子一樣撂在門口。然後又到你公司,卻連辦公室的門都敲不開,只能出此下策了。”
雷覺昆臉色一沉,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把家裡的門房給開除了。
兩人扯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康劍飛也不急,反正雷覺昆的戲院晚一天開張,就得少賺一天的錢。他的電影則無所謂,放在家裡又不會爛掉,早晚還是要上映的。
最後還是雷覺昆忍不住了,率先問道:“康先生這個檔期分類法很有意思,你對做賀歲檔有信心嗎?”
康劍飛笑道:“不是有信心,而是很有信心。賀歲檔最大的價值,在於可以吸引全家一起購票觀影,一買就是四五張,甚至是七八張票。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各種宣傳手段,刺激觀眾的購票**而已。”
康劍飛給雷覺昆的策劃書,放在十年後也不算什麼新鮮東西,但在現在卻不同。
港片真正有明確的賀歲片概念,還得等到幾年之後。
此時的各大院線,只知道暑期和聖誕、新年時票更好賣,所以儘量把好片子排到這些時間段,嘉禾跟邵氏還會在這些好檔期時猛片對撼,然後兩邊趁著這個熱鬧都大賺票房。
但在影院的宣傳上,卻沒有加入黃金檔期的概念,基本上都是宣傳的某部上映影片,而沒有宣傳黃金檔期本身。更沒有導演和公司,專門為新年檔拍攝賀歲片。
康劍飛的策劃書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從院線的經營入手,第二部分詳細說的是馬上就要到來的賀歲檔。
在第一部分裡,他將全年的時間明確劃分為黃金檔期和普通檔期幾個級別。然後根據檔期的不同,再給其配置不同的宣傳和影片,另外排片制度也更向後世靠攏,並且建議雷覺昆取消戲院包底制度。
前面那些內容已經讓雷覺昆驚訝了,但最讓雷覺昆震驚的,還是康劍飛取消戲院包底制度的建議。
何為戲院包底制度?
即製片公司想要拿電影到某電影院上映,必須按電影院的座位、裝置、開支,來決定付每月包租費,不論戲院每日收入多少,都按月要付包租費。
港臺的院線都有實行戲院包底制,也即是說,如果康劍飛要拿《開心鬼》去嘉禾院線上映的話,不管他的票房能賣出多少,就算撲街撲得褲子都不剩,也必須要按時繳納戲院的包底費。
這種制度極大地打擊了製片方的積極性,很多時候製片方對自己的電影沒信心,寧願把電影放在片庫裡爛掉,也不願拿去上映,因為怕陪得更慘——不僅賠電影製作費,還要賠給電影院一筆包底費。
包底還分好多細則,比如龍頭戲院的包底,聯映戲院的包底。就拿一部在臺。灣上映的電影來說,一週票房總收入達三百萬元,製片方分不到一元錢,全都交給戲院做包底費了;如果一週票房低於三百萬,片主不但不能拿到票房分成,還必須再花錢贖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