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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再好的人也會當場翻臉掀桌子。張靈甫是不想在這個喜慶的場合攪了眾人興致,否則早拄手杖走人了。
當然,對李天霞的放肆與挑釁。不能一味忍讓。這時候他也來了一句旁敲側擊。環顧大夥問:“在座諸位可有將官三期班的?今天可得盡醉方休,把酒喝夠,三期即將開班,陸大那邊風紀甚嚴,禁酒禁菸,杯中之物只有白開水,那滋味可不好受喲!”
“哈,我們二期學長在說什麼?陸大禁酒?”胡璉端著酒杯過來打抱不平了。他已經聽到這邊的唇槍舌劍。蔡仁杰也發現李天霞和張靈甫槓上了。但礙於自己的職位低,不便插話,只得在一邊乾著急。
“哎,你老兄正是將官三期班的吧?”胡璉把酒杯與李天霞連碰直碰,說:“來來來,幹了幹了,勸君更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佳釀嘛!”說著一飲而盡,再把酒杯一亮,“怎麼樣?”
李天霞最講究名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是三期的、張靈甫是二期的,滿臉不快。又不好發作,胡璉可是陳誠的紅人,後臺硬,惹不起,只得一仰脖子,悶悶不樂把酒乾了。
胡璉又抓起酒瓶:“來來來,滿上滿上,我還要敬老兄三杯,哎,一期敬一杯,二期敬兩杯,三期的就應該敬三杯嘛!”
李天霞聽出胡璉的別有用心,故意強調三期就應該敬三杯,氣得滿臉通紅,緊緊捂著酒杯不放說:“你這胡十八斤!我怕你、喝不贏你行不行?”
胡璉哈哈大笑,見好就收,又對韓浚敬酒道:“老兄啊,這一杯你非幹了不可,你七十三軍現在可是中央嫡系、全部美械,再也不是湘軍了,有佐公關照,鳥槍換大炮羅!”
韓浚對王耀武的關照和指揮當然甘拜下風。會戰期間,七十三軍在新化與敵四十七師團作戰,王耀武將他們每一場戰鬥的勝利都轉告各友軍,同時又把洞口、武岡、綏寧方向的勝利訊息及時轉發給他,各友軍之間互相激勵、互相配合,這也是湘西大捷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心悅誠服地乾了這杯酒。
胡璉雖能縱情豪飲,但“胡十八斤”這一外號的來源,卻與酒量毫無關係。那是湘西會戰關鍵時,他的十八軍殺到桃花坪,戰局頓呈有利態勢,淑浦前指人人額手相慶,美軍將領甚至敲開香檳,舉杯歡慶,不知哪位參謀是一時激動還是喝多了,在印發前線動態的時候,把“順利南下的胡十八軍”寫成“胡十八斤”。
胡璉圍著桌子,依次敬酒,轉到張靈甫這邊笑嘻嘻說:“鍾麟兄,怎麼樣,意思意思吧?”笑容裡,有一種賠小心的味道。他知道,這位老同鄉、老同學還在生自己的悶氣呢。那天中午,張靈甫在電臺裡呼他,一開口就問他怎麼回事,楊伯濤不是卡住石下江了嗎?倭寇怎麼都順著公路跑了!還說你十八軍守不住陣地,就打個招呼,我們過來幫忙都可以,等等等等,語氣頗為不滿。胡璉只得具實相告,說這是總座下的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惟有執行。
理是這個理,張靈甫何嘗不知道?抗命不從,或陽奉陰違,縱有天大理由,也必定在上峰和友軍之間造成互不信任的嚴重後果,今後仗還怎麼打?只是一想到已成甕中之鱉的鬼子又死裡逃生就不開心。對老夥計的前來救駕,張靈甫自是感激不盡,但他還是略帶情緒、悶聲悶氣地說:“你是軍長,我是副軍長,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喝還不行嗎?”
胡璉善解人意道:“滴一滴,是個意思。”手中酒瓶給張靈甫斟了斟酒,又望著大家說:“今天這酒,不叫慶功酒,叫壯行酒,待日後出擊,將倭寇趕進東海喂王八,咱再一醉方休,幹!”
全桌起立碰杯:“幹!”
今天的酒宴,為土洋結合,既有色香味俱全的湘菜,還特聘正宗的英國廚師,做了好幾道精美西餐,光菜名就讓人眼花繚亂:新奧爾良牛排、法式魚卷、冷烤雞、什錦沙拉、海鮮蘑菇湯、義大利披薩,等等等等。不過,當第一道牛排端上來的時候,很快就聽見孟鐵蛋在身後嚷起來:“這洋廚師怎麼這樣懶?牛肉也不切一切,還要客人動手,真麻煩!”
張靈甫扭頭一看,只見身後的鐵蛋正一邊笨手笨腳地用刀叉切牛排,一邊嘀咕:“這刀也不快,切也切不動。”惹得旁人哈哈只笑。他也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伸手抽出掛在鐵蛋腰間的刺刀,遞給他說:“真傢伙不用,用那玩意幹什麼?”對呀,怎麼不用這真傢伙呢?張靈甫的這一舉動,頓時提醒大家,有刺刀的拿刺刀,有短劍的使短劍,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烤得半生不熟的牛排給切成片片。
這一場面,讓坐在首席上的盟軍朋友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