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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決定是對的,可心口還是不可遏止地劃過一陣陣細微的疼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良辰忽然記起自己下樓來並未帶上手機,倘若此時葉子星下班回家給她電話,必然無從找她。對面的男人修長挺拔地立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中,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深邃幽暗,卻遲遲不肯表態。
良辰突然轉身拉開厚重的門。她沒有時間一直耗下去,也沒有理由要將自己的生活交給凌亦風全數影響或掌控。
他同意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是否足夠堅定。
接近午夜,酒吧裡仍不時有客人進出。穿著雪白襯衫紅色馬甲的服務生,端著托盤腳步迅捷而穩健地來往穿梭,經過良辰身旁,總會停下,有禮地側身避讓。地上鋪著綿實的地毯,一路延伸至門口。良辰迅速穿過泛著點點幽藍光澤的狹長走廊,早有服務生替她拉開大門,一步跨出去,踩在光滑的大理石臺階上,只感覺彷彿剛從雲端落至地面,腳下生硬生硬的,竟一時有些不適應。
往左,再轉個彎,便可進入公寓大廳,搭電梯回家。良辰出門時隨便套的那件衣服太薄,此刻頂著風走,衣袂翻飛,更顯得身形單薄。只走了幾步路,身後便有人追來。良辰沒回頭,肩頭卻被不輕不重地扣住。
她環著雙臂,冷冽的空氣迅速凍僵臉頰和唇角,轉過身,不由得瑟瑟發抖。
“太晚了,我得回家。”她嘆氣,牙關不自覺地打顫。
凌亦風皺眉看她。這女人是傻的嗎?零下好幾度的深夜,居然只穿著件風衣外套出門,剛才包廂裡環境太暗,加上無心留意,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
一把拉著她避開風口,他將大衣脫下來,遞過去。
良辰搖頭:“不用。”
“穿上。”凌亦風沉著聲,手臂一伸,帶著淡淡體溫的大衣便已覆在了她的背後。
良辰歪著頭看了看,衣服太大太長,黑色的領子正好掩在她的頰邊,溫暖柔軟。但是,看這架勢,莫非凌亦風想和她在這凍死人的室外說話?
腦中還沒想明白,凌亦風這邊已經抬手攔了輛出租。綠白相間的小車閃著明亮的燈,停在他們身邊。
沒自己開車來嗎?良辰見他開啟車門,以為就要坐車回家,連忙又將披在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誰知凌亦風並不伸手去接,只是側著身子看她,“上車。”
良辰確實有點茫然了:“我家就在附近。”冰冷僵硬的手指順勢指了指。
“不是去你家。”說著,凌亦風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不是想要做個了斷麼?”他挑挑眉,“那就跟我走。”
夜深人靜,白天交通擁堵為患的C城此時路況堪稱良好,計程車飛速行駛在江濱大道上。江水黑沉沉的,蜿蜒向前,看不見頭尾。雖說早已進入休漁期,但遠處對岸仍有兩三艘小船泊靠,星星點點的光隔著寬闊的江面傳過來,朦朧靜切。
上車時,良辰聽見凌亦風報給司機目的地。毫無異議地坐了五六分鐘之後,她突然開始奇怪,要了斷,為什麼偏要去他家?
如今的凌亦風,早已不是大學時代那個含著明朗笑意故意說鬼故事嚇她的人了,也不會再在電話裡低著聲音說“良辰,我想你”,現在,他會冷著眉眼,輕而易舉說出傷人的話,卻又在下一秒,彷彿無盡溫柔地吻她。想到這些,良辰不免有些猶豫,此時眼前的男人太過變化無常,對於他的心理和舉動,她全然無法掌握。
路程過半,她終於改了主意:“我要下車。”
凌亦風一手支在車窗邊沿,轉過頭來看她:“怎麼了?”
“今天太晚了,事情改天再談也不遲。就在這裡停車,我不去你家。”
前排的司機從後視鏡裡瞟過來,車速一下子放慢許多,似乎準備隨時停下來。
凌亦風支著額角,沉默了半晌,目光犀利地在良辰臉上掃了個來回,突然似笑非笑:“你怕什麼?難道我還會把你吃了不成?”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語氣曖昧至極,良辰敏銳地從後視鏡裡看到司機師傅含笑的眼睛,不由得閉眼咬咬牙。恐怕,是被當成鬥氣的情侶了。
只聽旁邊那人又換了副腔調,一本正經地說:“師傅,您可以再開快一點,我們趕著回家。”
“好的好的。”司機連聲應著,一腳油門踩下去。
在這個寒冷的午夜,凌亦風的家,燈火通明。走上臺階時,良辰突然停了腳步。
“程今下午來找過我。”現在,她是否就在這扇門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