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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才遲疑一下,如釋重負地邁進門。
燭雁俐落地解他衣釦,囑道:“一會兒你蓋上被,祅壓在褥底烘一烘,大黃尋你也別理,先去了身上寒氣再和它玩。”
“你不生氣了?”
燭雁瞥他一眼,“反正,以後不準。”
“盧射陽說,因為喜歡,抱一抱親一親不要緊。”
嘆氣:“大哥,我說過,姑娘家不能隨便親,這麼快就不記得?”
“我沒忘。”他居然還振振有詞,“你又不是其他的姑娘。”
燭雁啼笑皆非:“許了人的姑娘就更不可以,你輕薄了她,將來她怎麼嫁?”
“你不是不想嫁?”
“那倒是……不對,大哥你不要歪纏,快去炕上躺。”她催著,將他棉襖脫下來,踢開在腳邊繞來繞去黏人的大黃,“我去倒水。”
白岫卻忽然抱住她,定定盯著她的唇,盯得她脊背刺癢,渾身發僵,“大哥,你再胡鬧,我可惱了!”
他低低懇求:“我想親一親你。”
不會吧!早知如此,就不該心軟。
“再鬧,就出去和大黃站兩天!”燭雁微怒,“現在,去炕上躺著。”
白岫沮喪地放開她,悶悶不樂地進屋脫鞋。大黃將腦袋歪在炕沿上,烏溜溜的狗眼不解地看來又看去。
就算對大哥生惱,還是要照顧他。燭雁將熱氣騰騰的水碗放在炕沿,拍開偷伸過來的狗腦袋,冷言道:“慢點喝,別燙到。”
白岫心裡難過至極,不吭聲地低頭瞧著老舊的炕蓆,席色陳暗,但光滑乾淨,摸上去很舒服。
燭雁扯過被來為他蓋上,按他躺在枕上,“好好躺著不準動。”回頭警告一句大黃,“不許碰水碗!”便自去西屋整理些物件。
一人一狗憂傷對望,燭雁今天這麼兇。
半個時辰後,燭雁放心不下地過來看,大哥很乖地繼續躺,大黃很乖地繼續蹲,水碗孤零零立在炕沿上,一滴沒有少。
她嘆了口氣,慢慢在炕邊上坐下,大黃立即討好地將腦袋伸來,舒服地枕在她腿上。
“大哥,你要知道,兄妹不會那樣的。你將來會遇到喜歡的姑娘,也會想親她,如果她願意,才可以。”
白岫沉默半晌:“你不行嗎?”
“不行。”
“你不願意?”
“我……”燭雁傷腦筋,不知怎樣說才好,“我是要嫁漢庭哥的,旁人怎麼可以……那個,唉,我才同你說的,怎麼都忘了?”
“我記得。”白岫心口發堵,一陣陣異樣的寒悸不斷湧上,不是天氣那種冷,是骨子裡的一股涼,慢慢滲進肌膚血脈。
“大哥,你還冷嗎?”見他微微瑟縮,燭雁奇怪,炕上溫暖,他又習武,這麼久還緩不過來?
白岫不想應聲,他成了旁人!他成了旁人!燭雁還沒嫁,他就成了不相干的人!
盧射陽不是說過,燭雁一旦嫁了,就是婆家的人,恐怕會顧不上孃家,到時候他和爹就沒人管了,又可憐又淒涼。不能隨意和她說話,不能隨意見面,要是跟著夫家搬走,一輩子都見不到……
“大哥,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燭雁伸手,要探他額頭,他下意識避開,不願受到碰觸。
他是旁人,還理他關心他做什麼!
“大哥,你怎麼了?”燭雁奇怪,白岫從來都聽她親近她,一向覺得,他若真的僅有十二三歲,必定是個沉靜乖巧的孩子。可是今天,他竟忽然鬧起脾氣來。
兄長以被矇頭,一句話都不說。
她好氣又好笑,揭他被角:“到底有什麼事,生氣了?”
好吧,哄哄他就是。
“我哪句話說錯了,我陪不是,別悶著頭,出來透透氣。”
哄勸了好半天,也不見動靜,她無奈,只得道:“我先走了,你好生睡一覺,若是不舒服就叫我。”
她才起身,一隻手忽然從被裡伸出拉住她,白岫的聲音悶悶傳出:“到哪裡去?”
她笑,俯身蹲在炕邊,輕輕揭被,大哥俊秀的眉眼露出,眸裡清澈純粹。她心頭柔和,軟聲莞爾:“我哪裡也不去。大哥,你有什麼不高興,就和我說,別悶在心裡,生了病,我和爹會擔心。”
這樣的溫聲軟語,這樣的關切擔憂,白岫心裡滯澀氣悶頓消,心情也大好起來,捺不住地一伸臂抱住燭雁:“你擔心?”
“嗯,擔心。”燭雁稍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