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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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武當。
必須要看看那個讓她牽掛萬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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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事情因為某些特別因素而偏離軌道,但,命定的噩運依然絲毫不曾改變。
劫難終究是劫難。
就算中途多出枝節依然兜兜轉轉回到原點。
午時陽光透過院中的老槐樹,投下星星點點的碎光。
如此好的天氣,卻感不到絲毫溫暖。
武當派雖說不是熱熱鬧鬧,但也不似如今這般萎靡冷清。
張三丰站在廊下看了看對面緊閉的屋子,不由長嘆。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一月,但壽宴那天發生的事依然歷歷在目。
張翠山滿臉血汗,橫抱著筋骨寸折,中毒至深的俞岱巖闖進紫霄宮。
如今的武當俞三俠,已是癱瘓臥床不起。
遠橋,松溪,梨亭前往少林尋空聞大師;蓮舟,翠山,聲谷保護龍門鏢局。偌大一個武當,空寂冷清,弟子重傷,張三丰心中拂鬱悲憤豈能道個明白。
復嘆口氣,張三丰對一旁的懷遠道:“將你三師叔的藥端來。”懷遠應了聲連忙跑去藥房。
張三丰一抖寬袖,推門而入。
微微乾燥的屋子裡,瀰漫著濃濃的藥味。俞岱巖躺在榻上,滿臉灰黑之氣,顴骨高聳,兩頰凹陷,哪有往日半點豪邁爽朗之氣。
俞岱巖雙目無焦距盯著一點,連張三丰進屋眼珠也未轉動一下。
張三丰每次看到他這般模樣,都難過嗟嘆,毒藥可解,但心理難平,手足筋斷骨折,終究難以再續,這一生啊……這一生啊……
俞岱巖雖未說話,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但張三丰還是感受到他深深的悲痛,非是自身因素,而是為了某種人事產生的絕望悲痛。
他不說話,亦無人知他究竟經歷了何事,但這經歷足以讓俞岱巖悲傷一生。
而俞岱巖自醒來,便不願開口說話,每日除了例行服藥,便是盯著房頂回想。
除了回想那“死去”的女子,便是回想那逼問自己屠龍刀下落,捏碎骨頭的人。
面上如一潭死水,心內卻無時無刻不掀起滔天巨浪。
這一生是終了。
無法再練功習武,無法再懲奸除惡,無法再肆意江湖,甚至無法下得此床……
他不止一次想自暴自棄,可每每便會想起那人說過的話
:生活順心的時候微笑是易事;但能在挫折中依然微笑才是真正有價值之人。
這是他的挫折,這是他的劫難。
但他無法釋懷。
始終過不了心裡那道坎。
那人一寸寸捏碎他骨頭時,嘴裡穢言亂語時,他只是身疼。
而思譚墜入滾滾江中時,疼的便是心。
只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心便疼的無以復加。身上的痛算得了甚麼?心中的痛才最難醫治。
他恨天鷹教,勝過那個逼問他的人。
思譚說過的話,是他活下去的支柱,心中滔天的恨意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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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正停在峨眉山下不遠處的驛站前,領首的是名四十來歲,長相頗為貌美的尼姑。但其雙眉下垂,眼神中偶有厲光,顯得陰暗無比。
身後三名女子,皆不過十六七歲,容貌更是豔麗,但見她們人人佩劍,顯然都有武藝傍身,尋常路人皆望兩眼便匆匆繞開。
這四人正是從武當歸來的滅絕師太貝錦儀等人。
“天色已晚,峨眉山路又多崎嶇蟲豸,我們還是將歇一晚明早回派罷。”滅絕師太對身後三徒兒道。
丁敏君略帶埋怨道:“若不是武當好生耽擱,我們怎會趕不回去!”
靜虛師太忍不住指責:“怎的扯上武當,若非你一路挑剔受不了苦累,我們早就同曉芙般回峨眉了罷!”丁敏君心中有氣不敢明說,畢竟靜虛乃是靜字輩中最為出色的弟子,於是只得狡辯道:“跟我有甚麼關係!?曉芙師妹是躲那武當殷梨亭才溜的甚快,我們……”
“住口!曉芙與殷六俠的事豈容你私下議論!?”滅絕師太呵斥道,這個徒弟武功不行,搬弄是非的本事卻甚大。
丁敏君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個師父,當即撇頭不語。
貝錦儀適時溫和出言道:“師父,我們先進去罷,師姐不過說著玩罷了。”然後暗暗給丁敏君打個眼色,意思是讓她給師父認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