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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葉庵回來,這一路,四姑娘都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發呆。
一直到走進蓼園的月亮門,她才回過神來,拉住阮碧手,堅定地說:“五妹妹,這回多謝你,我會記著一輩子的。”不待阮碧回話,鬆開手,大步往正房走。
阮碧看她背影一眼,往東廂房走。剛抬腳,東廂房門簾挑起,秀平出來了,笑盈盈地說:“姑娘總算回來了,三老爺想請姑娘過去一趟說話。”
阮碧心裡一跳,跟秀芝說:“你先回去吧,我去秀平姐姐處,一會兒就回來了。”
跟著秀平到香木小築,只見阮弛蹲在院子裡的水池邊,正在喂金魚,沒拄柺杖,看來腿快痊癒了。
阮碧上前見禮。
阮弛抬頭看她一眼,一鬆手,把手裡的魚餌全撒在水裡,緩緩站起來,嘴角擠出一絲冷笑,說:“真是好手段呀,五丫頭。”
阮碧不卑不亢地說:“三叔年僅二十,就成為六品官員,大周朝沒有幾個。在三叔面前,我如何敢枉談手段?”
阮弛惡狠狠地說:“我都是靠實力取來了,可不象你攀附權貴。”
“這話就可笑了,三叔你若是沒有攀附上晉王,能升得這麼快嗎?”
“我與他有同袍之澤,共歷生死。”
“那三叔以為我與他是什麼?”
阮弛看她面沉若水,著實納悶,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談到男人,咋這麼淡定呢?“不要臉。”
阮碧微微惱怒,轉身就走。
“站住。”
阮碧充耳不聞。
阮弛只得快步攔在她面前,不情不願地說:“他有信給你。”
阮碧瞪著他說:“退還給他,下回叫他派個禮貌的人來送信。”說罷,繞過他,逕直走出院門。
阮弛僵在原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起晉王遞信過來那一剎那的溫柔眼神,真是腦袋都大了。一會兒,他走進書房,把懷裡的信塞進《興平廣記》裡,叫來秀平,說:“把這本書送給五姑娘,記著,她不收,你也別回來了。”
秀平不敢接書,撲通一聲跪下,抽泣著說:“三老爺,你還是直接殺了秀平吧,那五姑娘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晉王這麼請她,她都不肯回頭,我又有什麼辦法能使她回心轉意呀?”
阮弛把書扔在她腳邊,冷冷地說:“你要想死,也死在她那裡。”說著,轉身到榻上躺下,背對著她翻開書看著。
秀平跪在地上,抽泣半天,見他背影一動不動,心裡瓦涼瓦涼。當初自己究竟是怎麼鬼迷心竅了,非要跟著這個三老爺?大老爺雖然年齡大了,好歹比三老爺知冷知暖一點。
知道再哭也沒有用,秀平抽出手絹,抹抹眼淚,撿起書走到蓼園。她也是有自尊心的,被阮碧三番五次的拒絕,又羨慕她好運,心裡是既怕她又厭惡她。在門口徘徊半天,咬咬牙,擠出一臉的笑容,走進東廂房,
見到阮碧,二話不說,先跪下,高舉《興平廣記》過頭頂,說:“五姑娘,三老爺說了,若是姑娘不收這本書,讓我死在姑娘這裡。”
阮碧看她眼睛通紅,鬢角微亂,惻隱之心頓起。但又不願意這麼便宜阮弛,否則以後,他回回拿秀平的性命來威脅,想了想,拿起書,拉起她說:“你隨我去見三老爺吧。”
秀平一聽,頭搖得跟撥郎鼓一樣。“姑娘你就當可憐可憐……秀平吧。”
阮碧想了想,也不為難她了,說:“秀芝,你留秀平姐姐在這裡喝杯茶吧。”說罷,她帶著書,又到三老爺的院子,走進書房,直接把書摔在三老爺身上,直著他鼻子說:“你真是一個懦夫,出了事就把自己的女人推出來。”
阮弛翻身坐起,冷笑著說:“什麼女人!不過是別人硬塞給我的下賤奴才。”
阮碧氣噎,說:“你倒是推的一乾二淨,當初你不要誰敢逼著你收。”
阮弛揀起《興平廣記》,扔回阮碧腳邊,說:“把信收下我就準她回來。”
“想我收信,先向我道歉。”
“休要做夢了。”
“好。”阮碧揀起書,取出信,“向我道歉,否則我直接撕了信。”
阮弛直直地看著她,知道自己這回輸定了,咬咬牙,說:“好,我向你道歉,方才不該說你不要臉。”
阮碧二話不說,把信塞進袖子裡,往外走。
“五丫頭。”
阮碧頓住腳,回頭看著阮弛。
“我等著,等著你飛不上高枝摔的稀巴爛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