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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二姑娘出口氣。只是從前沒有藉口,這回因為兒子捱了劉嬤嬤孫子一頓胖揍,心疼之下,趁機殺了過來,既能出惡氣,又能滅五姑娘的威風,算是一舉兩得。
阮碧居高臨下,自然將她神情細微處盡收眼底,心裡便有了決定。伸出手指勾了勾,羅大嫂不解地上前一步。卻見她忽然踢出一腳,動作迅速。猝不及防之下,羅大嫂被踢個正中,心窩一痛,心臟麻痺,整個人栽倒地上,滾下臺階。
這一番變故,把大家都驚著了,不敢相信地看著阮碧。卻見她轉身往屋裡走,若無其事地吩咐:“我餓了,把午膳端上來吧。”風清雲淡,一如剛才只是踩死一隻螞蟻,大家看著她的眼神頓時生出怯意。
寒星、桔子、秀芝回過神來,爭相上前給她打簾子。
走進屋,屋外那一番鬧哄哄頓時遠去了。
只見劉嬤嬤拉著七八歲的男童站著,眼睛微紅,眼角有淚痕。男童半邊臉腫得老高,嘴唇也破了,額角還有條傷口,神情畏縮。見阮碧打量自己,索性躲到劉嬤嬤的身後,只露出半張小臉。
劉嬤嬤推推他:“冬哥兒,快跟姑娘問好。”
冬哥兒藏在她身後,連連搖頭,就是不肯出來。劉嬤嬤只得作罷,歉意地看著阮碧說:“姑娘勿怪,我家冬哥兒沒見過世面。”
阮碧微微頷首,不說話。
劉嬤嬤見她若有所思,心裡一沉,不敢吱聲。
思忖半晌,阮碧打定主意,說:“秀芝,找點藥酒幫冬哥兒擦擦傷。劉媽媽,你隨我進裡屋說話。”
進了裡屋,劉嬤嬤撲通跪下,語無倫次地說:“姑娘,對不住……並不是我唆使冬哥兒的,我一直勸他要忍著……他實在是忍無可忍才動得手。我……也是沒地方可去,只好躲到姑娘屋裡來了,沒想她會罵上門來。”
“媽媽不要自責了,方才我看到冬哥兒身上也帶著傷,想來是小孩子頑劣,打打小架,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羅嫂子這麼一鬧,倒變成了大事。”頓了頓,阮碧問,“事已至此,媽媽你有什麼打算?”
劉嬤嬤嘴唇囁嚅,半晌說:“怕是不能再處下去了……只能回濠州老家了,老家還有兩間破房子,我去給別人洗洗縫縫,打點短工,應該還能活下去。”想到自己身無長技,孫兒又未成年,這往後的日子怕是艱辛無比,頓時眼淚潸潸。
阮碧又默默思索片刻,叫進秀芝:“秀芝,你上回說你家空著一個西廂房,一直想租給別人,如今找到租戶沒?”
秀芝搖搖頭說:“一直沒找到,後來我娘一合計,反正明年要……贖我回去,便打算還是空著。”
“那先租給我,如何?”
秀芝吃驚地看著她,說:“姑娘要租,還不是一句話,只是姑娘租來做什麼?”
“給劉嬤嬤住。”
劉嬤嬤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她。
“劉嬤嬤,你在我身邊時日雖短,但是處事有條不絮,進退得體,著實難得,我也捨不得你。只是今日事出突然,我一時想不到辦法護你周全……你出府後,就先住到秀芝家裡,我每月會給你銀兩生活的,你且安心地帶好冬哥兒。過些日子,我再另外想辦法安置你。如何?”
劉嬤嬤回過神來,喜出望外,伏地底上磕頭如搗蒜,說:“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記著。”
阮碧示意秀芝扶起她,說:“你且放心吧,我會妥善安置你的。”
劉嬤嬤咬著唇,老淚縱橫,說不出話來,只是使勁地點著頭。一會兒,扯出手絹仔細地抹乾淨眼淚,把冬哥兒叫進來,讓他給阮碧磕了幾個頭,這才退了下去。
秀芝感動不已,拿出手絹抹抹眼角,說:“姑娘,你對我們真好。”
阮碧莞爾一笑,說:“我餓壞了,快把飯送上來。”
她確實愛惜劉嬤嬤的進退得體,但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原因,是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在玉虛觀,她研究過大周律法,自己是沒有資格立女戶的,不過劉嬤嬤是現成的寡婦戶,老家又有房子,萬一將來自己無路可退,還可以利用一下。雖然晉王一再強調,能夠護她周全,不過阮碧還是沒有膽量將命運徹底地交給他,所以下意識地準備一條退路。後來的事實證明,若非這條退路,她差點就無路可走。
稍晚,這樁事有了結果。
羅山寫了休書,劉嬤嬤原是承他的情在府裡做事,如此一來,自然不能再做下去了,當天傍晚帶著冬哥兒離開了阮府。至於五姑娘踢羅大嫂心窩一腳,出乎所有看熱鬧者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