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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歲,王爺剛到興平城,我就開始服侍他,整整七年了。”
“你原是哪裡人氏?”
“就是興平人氏。”雲英眼眸黯然地說,“我老家在興平城外魯家村,北戎人常年到我們村裡掠殺,九歲時,有天父親出去放羊就沒有回來,聽村裡人說是被北戎人殺了。我跟母親逃到興平城裡,靠給人家洗衣服過日子,後來母親也死了,我就賣身為奴。好在遇到王爺。他替我葬了母親,還讓人教我識字唸書。”
阮碧沒想到她身世如此悲慘,頓時有點訕訕然。“雲英姐姐,我原是隨口一問,不想居然惹起你的傷心事。”
雲英搖搖頭說:“姑娘不必自責,此事過去已久,我也已經淡忘了。”
氣氛有點低沉,兩人默然相對。
片刻,阮碧問:“你跟著王爺七年,可知道……他……過去……”欲言又止。
雲英先是不解,片刻恍然大悟,說:“姑娘是想問我王爺的過去?”
阮碧默然片刻,點點頭。她猜測雲英不會告訴自己的,但是她連自己新做一條石榴裙都稟告晉王,那自己這個問題,肯定也會傳到晉王耳朵裡。
果然,雲英說:“王爺的過去,自然要由王爺來告訴姑娘,我如何能越俎代皰?不過有樁事,倒是可以跟姑娘說說。”頓了頓,她微笑著說,“王爺性喜潔淨整齊,書房裡的擺設向來有條不絮。原先,書房的牆壁上只掛著一幅宣宗皇帝的墨寶,後來多添了一幅,寫著‘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王爺每回看書累了,就會抬頭看著這幅字微笑。我當時還不知道姑娘,心裡很納悶,這是誰寫的字?內容又這麼古怪?後來聽有德說,才知道是姑娘寫的。那時候我就很好奇姑娘的性情人品才學。沒想到,沒過多久,王爺把我送進了阮府。姑娘可能不知道,王爺的書房從來不許別的丫鬟碰,只能我來整理。前幾天,我聽有德說,現在書房都是王爺自己整理的。”
阮碧默默地聽完,垂下眼眸,不得不驚歎,看雲英平時總是一本正經少言少語,看著不太聰明,沒想到內秀的很,只從自己的神情與隻言片語便判斷出自己因何情緒波動。說出這麼一番話,無非是想說明,晉王很看中自己。
“姑娘還是先看王爺的信吧,若是有事,姑娘再來找我就是。”說罷,雲英微微一禮,轉身走向丹桂林裡,片刻消失在樹叢後。
阮碧拆開信,展開細讀。信不長,大意是剛剛與紫英真人見過面,有點出乎他意料,不過不要緊,他自有定奪。未了,寫著:昨晚夢迴玉虛觀,月色如雪,你在我懷裡泣淚,心痛如割,無以言表。只願此生,再不見你一滴眼淚。
只願此生,再不見你一滴眼淚。
淚水又浮上阮碧的眼眶,她仰起頭閉上眼睛,對著陽光深深吸口氣,再睜開眼時,迷惘悵然失落蒼涼便都消失了——既然選擇這種路,便是荊棘密佈,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勇往直前了。
“姑娘,姑娘。”風裡飄來秀芝的呼喊聲。
阮碧站起來應了一聲。
秀芝走過來說:“姑娘,靜宜縣主要回去了,叫我來找你。”
看天空,陽光正好,阮碧納悶地問:“這麼早就回去了?”
“聽說是顧大少爺方才傷到腳踝,所以想回去了。”
阮碧臉色頓變。“怎麼受得傷?”
“不知道。”秀芝目光落到她身後,詫異地咦了一聲:“姑娘,那假山怎麼塌了半截?”
阮碧轉眸看著假山,只見碎石屑間,有幾點腥紅,份外惹眼。“走吧,秀芝。”
到水榭邊,諸位姑娘都不在了,只有幾個小丫鬟在收拾。阮碧和秀芝又往垂花門方向走,走到半路,四姑娘回來了,攔著她說:“不用去了,靜宜縣主已經走了。”
阮碧猶豫著問:“那……顧大少爺傷得可嚴重?”
“好象並不嚴重,就是腳踝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刺出血了。祖母和母親本來是想請郎中給他看看,不想他堅決要回定國公府。”四姑娘見她臉有關切之色,湊近她耳邊笑著說,“妹妹擔心了吧?”
“我……擔心什麼?”
四姑娘白她一眼說:“妹妹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呀?惠文長公主專門請你一個人去府裡做客,這回靜宜縣主拜訪也是你邀請的,方才顧大少爺在隔岸,眼睛瞅的也只是你。凡是有點腦子的都猜出來了。”
阮碧訕訕然,不知道說什麼,索性不說話了。
“雖然外面有他胡鬧的名聲,不過看模樣兒,真真的氣宇軒昂。妹妹好福氣。”四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