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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蜿蜒,極遠的風景似一幅圖畫,畫中,一個青衫女子腰佩長劍,靜然而立。
她的眉秀麗婉約,如遠處青峰;她的眸澄淨剔透,似風中流雲;她的唇淡施輕紅,若燦爛朝霞;她烏雲般的長髮並無半點珠翠,僅用絲帶挽起額際青絲,髮梢微微卷起,如蒼山奔騰不息的瀑布;她身著青色閃緞長裙,舒捲中隱顯媚麗,窈窕綽約,揮袂如仙。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象一朵怒放的玉蘭花,高潔皎美,更象一株秋霜下的青菊,淡雅出塵。她的人是那樣柔和,但眼光又是這般堅韌,她默默地看著三人,卻又似對三人說出了千言萬語。
慕王爺身形搖晃,後退兩步,倚在城牆之上,往事如迷離的光影,流轉無聲,那年,那時,那人,恍又站在面前,她爽朗的笑聲,她盈盈的眼波,她那懾人的風采,在心中風起雲湧。
孔瑄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慌亂,卻又漸漸明亮,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體內似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多年來冷靜無波的心湖,彷彿春風乍起,吹破層層漣漪。
慕世琮輕‘呀’一聲,薄唇微微嚅動,卻再也無法出聲,他愣愣地望著眼前之人,這眉眼分明就是那個英挺俊秀、呼嘯沙場、傲骨錚錚的方清,就是那個奪旗救人、與自己在雨中對打、臨危不亂救回虎翼營的方清,可為何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會是一個這般清麗驚塵的女子?!
城牆之上,悄然無聲,就連城下的西狄軍都見到,城牆上慕王軍將士們的頭都扭向同一個方向,人人不由在心中揣測:安州城頭,到底發生了何事?
藍徽容眼神掠過孔瑄和慕世琮,行到慕王爺身前,襝衿施了一禮:“慕王爺,城下叫陣之人是西狄女子,自當由我東朝女子來應戰,請慕王爺允我出城應戰,替嶽將軍報仇。”
慕王爺緩緩挺直身軀,凝目望向身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如同凝望著一場做了二十多年的夢,良久,他方搖頭道:“不行,你不能去。”
藍徽容微微一笑:“慕王爺,我本不是你軍中之人,我為何而來,你也當知大概,你我之間,並無尊卑之分,我雖不知你與我母親有何恩怨,但總敬你是長輩,知會一聲,只是鐵牛舅舅這仇,我是非報不可。”
慕王爺臉色黯淡下來,冷聲道:“眾將聽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城!”
藍徽容眉目之間隱有寒意,看了慕王爺一眼,不再說話,眼角瞥見城牆一側有一塊用來投石的木板,她將木板拋向空中,右足勁力踢出,爆裂聲起,木板斷為兩截,藍徽容伸手接住。
她輕盈走到孔瑄和慕世琮面前,口角含笑:“不知侯爺和郎將大人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孔瑄與慕世琮看了看慕王爺,再對望一眼,均伸出手來,一人接過一塊木板。慕王爺嘴唇輕顫,卻也未再說話。
藍徽容朗笑道:“好!不枉我們曾共過患難,多謝二位了!”
她步到一名士兵身前,輕聲道:“這位大哥,可否借你弓箭一用?”
那士兵似是魂遊體外,張大嘴,怔怔地望著藍徽容,藍徽容輕輕取過他手中勁弓長箭,淡淡一笑,縱身躍上城跺,力運雙臂,懷抱滿月,清喝道:“西狄娜木花聽著,東朝藍容前來應戰!”
弦作金聲,藍徽容數箭連發,黑翎箭破空疾射,如流星般瞬間就到了娜木花面前,娜木花一驚,左躲右閃,避過前面四箭,眼見最後一箭就要射向自己扣於馬蹬上的右腿,無奈下翻身落馬,那箭擦著馬身而過,馬兒受驚,前蹄高高揚起,娜木花只得再向旁一滾,白衫上盡沾灰塵,再站起來時已是稍顯狼狽。
藍徽容拋下手中弓箭,回頭微笑:“侯爺,郎將大人,送我下去吧。”
此時,她立於城垛之上,身上裙裾被微風吹動,衣袂飄飄,溫暖的陽光映在她的臉上,白晳中泛起淺緋,她雙目晶瑩,如寶石流光,笑容嫵媚,似落英繽紛,她再看了慕王爺一眼,真氣充盈體內,身形一縱,悠悠落向城牆之下。
慕世琮與孔瑄勁喝一聲,手中木板一前一後猛力丟擲,藍徽容身形落至半空,慕世琮所拋木板正好拋至她足下,她右足輕輕一點,卸去一部分下墜之力,青裙起舞,如蝴蝶翩飛,再落一程,孔瑄丟擲的木板剛好送到,她再運力一點,如鶴落平沙,花影搖曳,飄然落地。
城上城下,寂然無聲,人人皆張大嘴看著這個青衫女子以這樣一種方式飄下城頭,以這樣一種風采遮住了漫天朝霞。
多年以後,這一幕仍然是在場所有將士們心中最難以忘懷的一幕,他們永遠都記得那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