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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相視一笑,均覺滿天烏雲漸漸散去,終熬過了最艱苦的一夜,孔瑄雖仍傷勢嚴重,無法行走,但也不再昏迷,而藍徽容功力也恢復了一半,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一動不如一靜,西狄軍只怕已在山下設下了重重關卡,防止二人逃往安州,現在一人重傷,一人功力未復,還不如在山間躲上幾日,避過風頭再說。
藍徽容細心探過峭壁附近無人,鑽到林間摘來一些野果,又尋來一些草藥,二人靠於石縫之中,任陽光一寸寸自崖前滑過。
看著孔瑄閉目運氣療傷,藍徽容靠於石壁前,心緒略略有些紛亂:看來仇天行圖謀的竟是那自己也未曾見過的《寒山圖》和師太的下落,所以才會戰場上帶走自己,才會刻意示好,才會在沒有套出自己的話之後設下這等奸計,現在看來,只怕那日他所講的往事也是真真假假,並不可信。
可那《寒山圖》究竟在哪裡?母親的遺物自己曾一一整理,並未見過這幅畫,還有,師太究竟是何來歷?這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為何讓仇天行不惜費這麼大力氣也要得到呢?當年之真相,又究竟是怎樣的呢?
孔瑄漸覺能提起一二分真氣,慢慢睜開雙眼,望向身邊的藍徽容,石縫內光線略顯昏暗,卻也可看到她長長的睫羽在輕輕的顫動,眼中流轉著淡淡的憂傷,他心頭一痛,輕聲道:“在想什麼呢?”
藍徽容回過神來,又想起一事,凝目望向孔瑄:“我想問你一事。”
孔瑄見她神色有些認真,心微微一沉,笑道:“什麼事,說吧。”
“你曾與我說過軍中曾有女子做過將軍,也曾問過我可知兵策一書是何人所著,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藍徽容平靜地望著孔瑄,眸中的那一點光似夢裡的星星,閃爍著絢麗的色彩。
孔瑄捂著腰間傷口,咳了幾聲,道:“慕家軍中有許多老將,都是以前和國的將領,一直跟隨著王爺的,我是聽他們說的,怎麼了?”
藍徽容轉過臉去,望向石縫外正午燦爛的陽光:“那個女將軍,霓裳將軍,玉清娘,就是我的母親。”
孔瑄輕‘咦’一聲,低聲道:“難怪嶽將軍會那般拼命救你,也難怪王爺會那般待你,原來你母親竟是霓裳將軍。”
藍徽容嘆道:“這仇天行也是我母親的故人,卻只怪我太過輕信於他,才連累了你。”她低下頭去:“昨夜你若是有個好歹,我可……” 她不敢再往下說,默默咬著下唇,眼簾微閃,心中湧過愧疚之意,卻不知自己的這種神情看在孔瑄眼裡是何等的溫婉靜孌,柔情脈脈。
孔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緩緩伸過手去,握住藍徽容的右手,心中似空空蕩蕩,又似洋洋溢溢,他眼光鎖定在藍徽容如水眼波之中,低聲喚道:“容兒。”
“嗯。”
孔瑄喚她一聲,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覺胸口憋得慌,良久方笑道:“昨夜我若是有個好歹,你倒是可以慶幸少了一個債主了。”
藍徽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正待說話,山風隱隱送來一陣呼喚之聲。
她一驚,忙俯身將石塊壘好,擋在石縫前,孔瑄凝神聽了一陣,忽然拉住她的右臂:“你聽,好象是侯爺的聲音!”
秋陽明媚宜人,灑落於山間樹林,光影斑駁,天上白雲輕湧,象靜靜流淌的江間暗濤,雖不洶湧,卻漂出一片生天。
慕世琮一身戎裝,立於樹蔭之下,喉間血氣翻騰,面上卻笑得極為輕淡,看著藍徽容撐扶著孔瑄從峭壁下鑽出,竣峭清剛的男兒手撫腰間,朗朗而笑,清麗皎潔的女子鬢髮微亂,裙衫微破,狼狽中卻有著一份從未見過的嫵媚與纖柔。
他大步走了過去,將藍徽容的手輕輕拉開,扶過孔瑄,兩人相視大笑,孔瑄牽動傷口,咳道:“難怪閻王爺不收我,原來竟是侯爺駕臨,貴氣太重,將他嚇住了。”
慕世琮似是見到多年未見的友人,眼中暖意騰騰:“原來我這虛銜還有這等功效,倒是不枉。”
他凝目看了一下孔瑄的傷口,微皺了一下眉頭:“你是我們慕家軍第一高手,傷成這樣,可難見人啊。”
他又側頭看了藍徽容一眼,猶豫了一下,笑道:“總算找到你這個債主了。”
藍徽容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將鬢邊散發攏了上去。
孔瑄見他突然率兵出現在這敵營附近的大山之內,知事有變化,問道:“侯爺怎麼會找到這處來了?”
慕世琮面上似有不悅:“你們兩個人,一個一劍退敵百里,一個則更厲害,將西狄十萬大軍直接趕回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