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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能這樣走掉?你怎能把我一人拋下?!
周遭的一切漸漸淹沒在黑沉的夜色中,天空如洗,繁星點點,弦月如鉤。 勁風中不知馳了多久,藍徽容這才發覺已到了京城西北面百餘里處的楓葉坡。官道在這裡延向三個方向,兩條是陸路,皆可通往安州,另一條是去往楓葉渡,在那裡乘船沿湲水北上也可到達安州。從侯爺所述時間來推算,他若是騎馬,應早已過了這處路口,但他,走的會是哪條路?他若是真的躲著自己,茫茫人海,自己又怎能找到他?!自己即使真能找到安州城他父母的墳墓,可如果等來的是他的―――
青雲不安地刨著蹄子,似是不明白先前還狂抽自己的主人為何此刻安靜如水,再無聲息。 藍徽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三條道路,條條都如巨蟒般,盤旋於她的心頭,天黑得沉了,前方的道路和身旁的青山潑墨似的,靜謐而又透著些陰森。
她的淚水終洶湧而出,發瘋似地跳下馬,仰面向天,淚水滑入頸中,手中的鞭索將地上的塵土抽得漫天而起,淒厲的聲音衝破層層黑暗:“孔瑄!孔瑄!”
天空中漸漸有了些流雲,時近半夜,星光燦爛,月色熹微。徐徐的山風中,藍徽容全身麻木,任青雲馱著自己由右邊的一條道路往前走。
她的心似一直在向深不見底的崖下墜落,又似一直在飄渺無際的空中飄浮。茫茫然中也不知走了多久,一陣輕風拂過,帶來滿面花香,藍徽容猛然想起在翠姑峰時與孔瑄的一段對話。 “孔瑄,你看,這處我們可以開一個花圃。等明年春天,去買些花種來,月季、海棠、青蘿、玉鍾花、雪梅,我們每樣都種一些。這樣,一年四季,我們的屋子都可以聞到花香了,好不好?” 他從後面擁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好,當然好,明年春天我們撒下花種,以後年年季季,我們都能聞到花香。”
藍徽容淚流滿面,跳落馬來,踉蹌著步下路邊的山坡。在花香的指引下,穿過一片小樹林,站在了一片盛開著不知名的野花的田野中。
她緩緩跪落於地,草香花香撲鼻,盈騰於她的周身。她掩面而泣:“孔瑄,孔瑄,你別丟下我,你說過的,要陪我一生一世,你為何說話不算數?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身後林間傳來鳥兒‘吱吱’的叫聲,藍徽容哭得雙肩顫抖,宛如夜風中瑟瑟綻放的一朵野花。 風自原野吹過,一片花瓣似不堪風的侵襲,卷著撲上藍徽容的面頰。藍徽容一驚,猛然抬起頭,眼中光芒一閃,淚水漸止,慢慢站了起來。
她默立片刻,忽然轉過身,身後,還是那片小樹林,和無垠的夜色。
她心頭激憤傷痛難言,向著那樹林,向著那夜色,大聲道:“孔瑄,我知道你跟著我,你一定在跟著我,你出來!”
她的聲音在原野中遠遠地傳開去,回答她的卻是無邊無際的沉靜。
藍徽容向前行出幾步,憤然道:“你不要再躲了,我知道你在這裡。你,怎麼可能不見我一面再走?!你再絕情,再如何殘忍,也不可能不遠遠見上我一面再走的!”
“你出來吧,孔瑄,我求求你,你再不出來,我,會恨死我自己的。”
她的淚水再度滑落:“孔瑄,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我太天真,太幼稚,我竟然會相信你,相信仇天行當初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是我不對,是我將人心想得太簡單,我從沒有用心去了解你的苦痛,你的掙扎,是我對不起你。孔瑄,都是我的錯,我恨我自己,你如果就這樣走了,我會將我自己恨死的!”
先前還飄浮著的流雲似也被她悲傷的話語驚走,夜空如黑琉璃般空淨。藍徽容望著滿眼星光,心頭的火焰騰騰而起:“孔瑄,你這個膽小鬼,我恨你,你給我出來!你怎麼能夠這樣丟下我,你膽小,你不守承諾,你違背誓言,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她的身子在田野中慢慢地轉著,聲音漸轉淒厲:“你出來啊!你答應過我什麼?答應要陪我一生一世的,答應要做我的夫君的!你這個騙子,你欺騙了我這麼久,你從不曾把我當成你的妻子看待,你這個大騙子,你出來啊!出來給我說清楚啊!”
她的聲音漸漸嘶啞,回答她的卻仍然只有無邊的沉默。藍徽容心尖疼痛,一口氣接不上來,無力地再度跪落於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跳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倒出一粒藥丸,顫抖著大聲道:“孔瑄,你聽著,我手上的是斷情丹。你也知道,這藥服下去一個時辰後必當喪命,無藥可救。你,若是再不出來見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反正你也是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