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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璟辰夾了塊牛肉慢慢咀嚼著,含糊道:“孔兄,不瞞你說,現在刑部、監察司、大理寺已抽調了精銳,會審此案。由已故德王、我叔父的長子,凌王爺主審,孔兄當知,凌王的父王,死在何人手中吧?”
“德王爺當年與葉天羽葉元帥戰場交鋒,同歸於盡,這我自是知道的。”孔瑄平靜道。 簡璟辰哈哈大笑:“孔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實話對你說吧,我堂兄早對他父王當年在棋子坡的死存有疑慮,只是苦於抓不到慕少顏的證據。父皇也早就想撤藩,苦於沒有藉口。現在好了,世琮已被父皇軟禁,他的好兄弟、你這個慕王軍中第一高手又是西狄國左都司的弟子,更妙的是,你們又與前和國餘孽糾集在一起。你說,我堂兄怎麼會放過他的殺父仇人?我父皇現在寶藏到手,怎麼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撤藩的機會呢?對了,孔兄,不知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無塵師太和玄亦大師,究竟是何身份?!”
孔瑄冷冷道:“王爺,他二人是何身份,我也不知曉,我只知道,他們都是一心向佛的良善之人。”
“哈哈,孔兄,你不招供沒關係,你一力扛下來也不要緊。莫松華、無塵、玄亦,還有那兩個丫環都在你頭頂的大牢裡待著呢,他們中總有一個會說的。刑部那些人正閒得慌,讓他們審審這起藩王勾結西狄與前朝餘孽之案,倒也不錯。”
他撣了撣紫袍,笑著站起身來:“孔兄,你是聰明人,當知目前形勢,不容你一力扛下所有罪名,還望孔兄早日想通。本王也知道,你只是一個小卒,若是能將幕後之人招供出來,本王可保孔兄平安,也可全本王與容兒兄妹之情。本王言盡於此,還望孔兄三思。”
天光燦爛,已是夏末秋初,酷日卻仍早早地炙烤著蒼茫大地。
藍徽容跪於正泰殿前,兩日來皇帝不曾召見她,她將母親留下的信函遞了上去,也不見迴音。 她從幸福的頂點一下子墜落於無底的深淵,不停地在心中痛恨著自己太過大意,不但連累到玄亦大師、無塵師太和莫爺爺等人,更將夫君親手推入地獄之中。
她已無計可施,被押回宮後,她便失去了自由出入禁宮之權。慕王爺設在宮中暗線傳來的訊息,孔瑄及玄亦大師一案已鬧上刑部,當年死於棋子坡的簡南雄之子凌王正對此案窮追猛打,慕世琮也早已被皇帝軟禁在了質子府中。
她所能做的,只是希望皇帝在看到母親留下的那封書信後,能手下留情。但她也知,自古無情是帝王,他寶藏已得,現有藉口,這撤藩的大好機會,皇帝會放過慕王爺嗎?
更何況,現在事情已鬧上刑部,案件更由凌王親審,孔瑄他又不能連累到慕王爺,肯定會一力擔下勾結西狄及前朝餘孽等所有罪名。玄亦大師等人,肯定也不會將慕王爺招出來,他們,能逃過此劫嗎?以前還能以寶藏或母親的棺木來與皇上做交易,現在自己還能拿什麼來救他們呢?! 幾個宮女替她撐著旌蓋,遮擋住陽光。劉內侍步出殿門,見藍徽容依然跪於臺階之下,不由輕輕搖了搖頭,步下臺階,輕聲道:“公主,皇上讓您先回嘉福宮,現在凌王爺、譽王爺、文王爺等皇族重臣正在殿內議事,皇上也不便召見您。”
藍徽容一驚,先前她見十餘名王公大臣進入殿內,還以為是普通的召見,不料簡氏皇族成員悉數到齊,難道是為了孔瑄和玄亦大師的案子?簡南雄當年被慕王爺設計滅於棋子坡,只怕他的兒子凌王,是絕不肯善罷甘休的吧。
她覺形勢越來越嚴竣,心中焦慮,額頭汗珠滾滾而下。她本就兩日兩夜水米未進,又心力交瘁,胸口一陣煩悶,直欲嘔吐,腦內眩暈,身形微晃。劉內侍見狀,忙向宮女們喝道:“還不快扶公主回去?!”
六五、王妃
黃昏時分,嘉福宮中,藍徽容四肢無力,伏於榻上。她也知自己此時應該堅強,可擺在眼前的是一條絕路,是比以往任何時候更艱險的困境。只要想到孔瑄與莫爺爺等人此刻身處刑部大牢,不知受著何種折磨,她便心如刀絞。
屋外,宮女內侍們跪地呼聖聲大作,藍徽容騰地跳了起來,皇帝已踏入房中。 皇帝在椅中坐定,複雜的眼神看著跪在身前的藍徽容,見她原本清麗的面容憔悴不堪,想起清娘信中所託,心生憐惜,不由嘆道:“容兒,到現在這種地步,朕也幫不了你!” “父皇。”藍徽容泣道:“父皇,是容兒的錯,容兒欺騙了您。求父皇看在母親份上,放過他們,孔瑄他是被仇天行矇騙的,仇天行派他做下這種種事情,他是身不由己的。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