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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從今以後,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掙扎著站起來,不知是疼痛還是被我罵,面容略有些蒼白。他一瘸一拐向前走去,走得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我。我被他的目光看得心慌難受,恨不得即刻將這人趕回藍府,眼不見心不煩才好。 烈日下,我扶著他一瘸一拐地走著,誰也不曾說話。他沒有甩開我的手,我看著他蒼白的面容,也終沒有再責怪於他。
我將他扶回藍府小院,將他扶至房中坐下,向他行了一禮,輕聲道:“三公子,您的一番心意,莫清心領了。但莫清乃漂零之身,孤苦之命,不敢當公子厚愛。公子人品高潔,身世清白,當另尋良配。從今日起,莫清不會再去義學,也不會再出現在公子面前,請公子善自珍重!” 我不再看他,向屋外走去。身後卻傳來椅子倒地的聲音,我轉過身,他和著椅子跌倒於地,似是暈了過去。
我一慌神,撲了過去,奮力將他扶起。他的身子很輕,輕得不象一個男人的重量,我心尖莫名的一疼,手卻突然被他緊緊攥住。
“公子請放手。”
“不放。”
“公子,莫清並非姑娘,是守寡之人。”
“我知道。”
我抬起頭來,驚訝地望向他。他仍是淡淡地笑,那笑容,襯著他蒼白的面容,攪得我的心,竟有些生疼。
“公子,莫清心如死灰,不會再有嫁人之念。”
“我瞭解。”
“公子,莫清身世飄零,來歷不明,非公子良配。”
“我不這麼認為。”
過去二十年,我見過很多當世奇男子,有如葉大哥之穩重寬厚,如少顏之俊秀孤傲,如那人之威武沉肅,卻從未見過這般不慍不火,淡如修竹的男子。
我一時有些惱怒,不知為何,曾經認為自己不會再動怒、不會再衝動、不會再在任何男子面前激動,這一刻,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對他怒目相視:“公子,莫清乃不祥之身,恐給公子帶來災禍,請公子放手!”
他卻忽然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挑,他輕聲道:“可巧了,實仁出生時,也有相士批我乃不祥之人,命中帶煞,所以自幼便被父母寄養在佛門。這樣說來,我們,豈不是天生一對?” 我沉默良久,左手指著自己的心口,望著他,一字一句道:“我,這裡,已經死了。” 他與我默然對望,良久,嘆了口氣,又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睛漸漸發亮,看得我低下頭去。 他的聲音仍然很輕:“清――,莫清姑娘,實仁腳腿不便,但急著去一處地方,你帶我去,可好?”
我與他到了會昭山南麓的一條溪澗上游,他在前一瘸一拐,我漠然跟著他。 他站在溪邊一塊大石上,向我伸出手,我不理他,自己站了上去。
他在大石上坐了下來,在身邊拍了拍,我著魔似的,坐於他身側。
“你閉上眼睛。”
我遲疑了一下,閉上雙眼。
“你聽到什麼?”
“流水的聲音。”
“還有呢?”
“風的聲音。”
“還有呢?”
“鳥兒的聲音。”
他不再說話,我也不再說話。我漸漸明白他的用意,但我不願起身離去,這天地間的聲音是如此美好,縱是再心如死灰,這一刻,我也沉醉在這清風流水裡。
當年在蒼山,我縱情任性,揮灑歡笑;下山後,我為情所苦,痛苦掙扎;戰場上,我拼力殺敵,血染霓裳;隱居後,我獨處斗室,心如死灰。我從沒有這樣靜下心來,聆聽過這風、這流水、這鳥鳴的聲音。從沒有一刻,如此時這般身心融入天地之間。
這一刻,過去二十年的縱情、掙扎、生死、仇恨,一一在眼前閃過,又漸漸在心中淡去。 雲淡風輕,花開花落。
我,忽然微笑。
我改在每日下午去義學,他也改在下午授課。我們,仍是每日結伴回城,卻誰也不再提那日的話題。
這次以後,我們便經常一起聽風、賞月。有一天晚上,對著無限幽藍的夜空裡的一輪皎潔明月,他忽然說了一句佛偈:“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
我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他笑笑說:“千山皆有月,千山同一月,何須執著。姑娘是聰明人,當明白:放下,也就是放過的道理。”
他溫和地注視著我,眼睛裡的光芒卻比天上的明月還要耀眼。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他幾乎覺察不到地輕嘆一聲,再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