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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慕王爺默默地注視著低頭束手而立的嶽鐵成,冷峻的目光漸轉柔和,良久方低聲道:“鐵成,邊關平定後,你便回蒼山老家去吧。”
嶽鐵成喉頭哽咽:“是,多謝慕三哥成全!”
慕王爺輕嘆一口氣,望向帳外遠處群山,目光漸漸有些迷濛,語氣也帶上了些許疲憊:“鐵成,不瞞你說,我也是十分想念清娘,不知她是否還活在這世上,唉,若是能倒退三十年,回到蒼山霧海,快意遊俠的生活,這王爺,不當也罷。”
藍徽容被綁於轅門平臺木樁之上,曬至昏昏沉沉,正在心中猶豫,要不要運氣掙斷繩索,逃離軍中,可抬眼見身邊數十名虎翼營士兵如狼似虎,便知這個想法不太實際,更何況剛到軍中,連慕少顏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輕言放棄,實是心有不甘。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聞沙聲輕響,一雙黑色布靴立於身前臺下沙地之中,她緩緩抬起頭來,只見那偷馬之人正立於面前,雙手抱胸,神情懶散,似是一副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意味,嘴角卻微微向上,漆黑明亮的眼眸帶著幾分笑意幾分玩味,上下打量著自己。
藍徽容輕哼一聲,傲然道:“偷馬小賊,有什麼好笑的!”
孔瑄右手輕擺,虎翼營士兵齊齊退了開去,他縱身坐上轅門平臺,躺落下來,雙手枕於腦後,悠悠嘆道:“唉,太陽多麼豔麗,空氣多麼清新,人生是這麼美好啊!”
藍徽容不知他弄什麼名堂,輕啐道:“似你這等不告而取之人,怎還好意思立於光天化日之下,坦然面對我這位失主。”
孔瑄望著她哈哈大笑,翻身坐起來,頗感興趣地道:“喂,小子,你身手倒是挺不錯的,居然能當著侯爺的面奪去大旗,誰教你的?”
藍徽容板著臉回敬道:“喂,小子,你偷馬的本事倒是挺不錯的,居然能從我這裡將青雲偷去,誰教你的?”
聽她針鋒相對,孔瑄更是笑得十分開心,站起身來,見藍徽容嘴唇乾裂,取下腰間水囊,湊到藍徽容嘴邊。
藍徽容微愣,但見他嘴角含笑,神情似有幾分真誠,又實是十分乾渴,終低聲道:“多謝了!”就著皮囊咕嘟飲下幾大口水。
見她飲得甚急,孔瑄伸手拍上她的右背,藍徽容見他如此善意,正待吞下最後一口水,開口言謝,卻聽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慢點喝,這可是你這輩子喝的最後一口水了!”
藍徽容心中一驚,猛然嗆住,劇咳一陣,轉頭喘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孔瑄湊到她耳邊冷冷道:“王爺有令,你以下犯上,罪無可恕,即刻處斬,以儆效尤!”
藍徽容大驚:“哪有這等不講理的王爺!”
孔瑄望著她淡淡道:“這話,你到了陰曹地府去和閻王爺說吧。”說著拔出腰間長劍,眼中寒光一閃,驚雷破空之聲響起,藍徽容不及運氣掙斷繩索,本能閉上眼來,心中暗歎:我命休矣!
藍徽容緊閉雙眼,感到劍氣森寒,自身上劃過,卻未有疼痛,不由訝異,片刻後聽到身邊之人大笑,心知被他戲弄,睜開眼來,見身上繩索被他長劍整齊割斷,而劍氣竟未劃破自己的軍衣絲毫,一時歎服,忍不住讚道:“好劍法!”
孔瑄戲弄於她,本待聽到她憤怒之言,不料卻得她讚一聲好劍法,笑聲便堵在了喉間,怔了一瞬,眸中趣意更濃:“小子果真有些意思,難怪侯爺看中於你,隨我走吧。”
藍徽容輕揉發麻的雙臂,跟著他跳下木臺,問道:“去哪裡?”
孔瑄立住腳步,回過頭來,正待開口說話,不料藍徽容剛得解脫,腳步虛浮,一時收不住,撞上了他的胸口,她額頭正對孔瑄下顎,孔瑄也是沒有提防,竟被她這一衝之勢磕住下巴,牙齒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痛得彎下腰來,含糊道:“你這小子,存心報復我是吧!”
慕世琮的營帳在大營西側,藍徽容隨著孔瑄步入帳內,見他正坐於案後,右手執著一把匕首,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藍徽容在容州賽舟節上遙見他風采懾人,乘風閣下眾星捧月,回雁谷戰場上冷靜鎮定,此時正面望向他清澈眉眼,覺他目光深邃冰冷,壓得自己有些難受,又想起可以借他接近慕王爺,終行了一禮,恭謹道:“後軍校尉方清見過侯爺!”
慕世琮並不說話,盯著藍徽容看了一陣,目中神光一斂,右腕勁揚,匕首如閃電般向藍徽容射來。
白駒過隙之間,藍徽容心念數轉,終巍然不動,任那寒氣逼人的匕首自耳邊擦過,她側頭望向右肩上掉落的一縷黑髮,伸出手來,輕輕撣落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