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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和著疏疏細雨灑進窗來,與碧紗窗下香爐中升騰的嫋嫋輕煙激起絲絲清涼。藍徽容很早便醒轉來,心中似是極不安寧,將諸事想了又想,總覺得莫爺爺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
她自幼便被母親送到莫爺爺處習武,但至今她也不清楚莫爺爺與父母究竟是何關係,只知母親對其十分尊敬,便也視他如自己的親爺爺一般。莫爺爺為何要急著帶自己離開容州城,又為何對簡兄那般排斥,昨日發生的事情太多,紛至沓來,讓她一時有些理不清頭緒。
她又將安心安意之事想了想,覺得如果貿貿然帶她們離開藍家,安置在蘇家村,萬一讓藍家之人得見,只怕會誣她們攜財私逃。她將安心安意喚來商議了一下,早飯時三人便演了一場戲,假裝安意伺侯不周到,燙了藍徽容的手,在眾多趕來的婆子面前,哭鬧一番,丟下賣身契,將安意攆了出去。
見大院內的眾僕婦漸漸散去,藍徽容與安心相視一笑,關起門窗,開始收拾父母的遺物。
藍徽容輕撫著母親留下來的諸多書畫,憶起幼時母親執著自己的手在院中細繪滿樹梨花,父親在樹下撫笛而笑,當時只道是尋常,卻不知梨花轉瞬凋謝,春光一去不返,那溫馨的天倫之樂這一生終不可求了。
靜默的父親,溫婉的母親,總是在眼光交會時輕輕一笑,繾綣深情盡顯眸中。兩人都不愛說話,卻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思,雖然未能相守白頭,但他們必定是感到幸福的吧。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必定是他們心中的渴望吧,但體弱的父親終拋下母親撒手而去,母親餘下的那幾年時光雖始終在自己面前輕柔而笑,但她的心呢?是否想跟隨父親而去,只是因為自己才留了下來?
往事粼光碎影,點滴浮上藍徽容心頭,她將母親的藏畫一幅幅展開,又逐一卷上,不知不覺已是正午時分。
眼見箱底只剩最後一卷畫,卻仍未見莫爺爺所說的《寒山圖》,藍徽容不禁有些淡淡的失望,雖然莫爺爺語氣輕鬆,但她也隱隱聽出他十分在意那《寒山圖》,自己受他訓育多年,總希望能找到他所說的畫卷,以報授藝之恩。
細雨灑上碧紗窗的沙沙聲響起,藍徽容緩緩展開手中最後一幅畫卷,畫卷微黃,筆墨濃淡相宜,一青袍男子策騎而行,衣袂帶風,身形如松,傲骨錚然,眼神凜然中帶著幾許溫雅,他身後青山如煙如霧,淡淡數筆,似有三人騎馬遠遠相隨,面目看不清楚,但畫中那四人結袂而行、縱騎馳騁、笑傲青山之意呼之欲出。
藍徽容被畫中之意所感,一時瞧得有些發呆:這青袍男子是誰?這畫明顯是母親所繪,筆端墨間,作畫之人對那青袍男子的敬仰崇慕之意也是一目瞭然,為何從來未曾聽母親提起過此人?
正在冥想之際,腳步聲響起,安心領著一個十三四歲的秀麗少女撲了進來:“容姐姐,快去莫爺爺那看看,只怕是出事了!”
藍徽容急忙換上男裝,隨著嵐兒匆匆由後門出了藍府,邊行邊問:“到底怎麼回事?”
“今天官府來人,將母親喚過去問了一通話,母親回來之後面色不對,便要嵐兒來找姐姐,誰知嵐兒一出明月樓,便見到滿街的官兵在找一條尾巴上有四個白點的大黃狗,嵐兒聽著象是在找小四,一時好奇,便去了莫爺爺家,誰知一進院子,發現裡面不對勁,母親趕過來看,便讓嵐兒來找姐姐了。”嵐兒口齒伶俐,藍徽容聽得分明,心中慢慢湧起疑團:難道是他?
入得柳家巷尾小院,藍徽容心驚不已,只見滿院狼藉,刀劍之痕遍佈,血跡斑斑,顯是曾在這院內發生過一場極慘烈的搏殺。是誰與莫爺爺這般廝殺?莫爺爺身手高強,又是誰能令他失蹤?他又去了哪裡?可還平安?
藍徽容在院中細細察看一番,初步斷定莫爺爺應是與二十人以上的高手對招,而且使出了渾身解數,斃了數人,只是結果如何,她猜測不出,也不敢去想,蹲在院中心亂如麻。
明月聽得動靜,從屋內出來:“容兒,情形實是有些不對,莫爺爺這處只怕發生了大變故,容兒,月姨問你,官府為什麼要尋找於你?”
藍徽容呆呆抬起頭來:“官府尋找於我?”
“是,郭太守早間派衙役將我傳去問話,說昨日午間有位藍公子入了我明月樓,問我是否知道你的真實姓名和住處,我託辭回掉了。但官府找你顯而易見,今天滿街又都是找小四的官兵,我已經將小四藏起來了。容兒,到底是何人所為?”明月蹙眉道。
藍徽容愣得片刻,身軀陡然拔起,向院外撲去,她心中激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