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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人!
季予乾想拿出手機罵人,他摸了兩下衣服口袋,沒找到手機,才想起來手機放在封閉區外的車上衝電。他回頭看看吳同,已經走遠了,叫也是沒用。
情急之下,季予乾快步跑上樓,打算去叫裡面的人出來。上到二樓,季予乾看到在破舊的門裡、低頭翻東西的人時深感意外。“楚湘,你怎麼在這?”
楚湘忙亂之中看到季予乾也相當意外,“季總,您怎麼在這,我在找東西。這樓快要炸掉了,你快點離開吧。”
季予乾看楚湘頭髮散亂,白t恤上粘著灰塵,正跪在地上努力搬一塊舊木板。他滿肚子的火散去一半,悶聲來了句“你在找什麼?”
楚湘沒抬頭,邊弄木板上的報紙邊說:“一箇舊鐵盒,那個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必須要找到。”
季予乾看看錶,距離引爆還有10分鐘,他無奈地蹲下幫楚湘把木板移走,“快點,馬上就引爆,再不走就沒命了!”
楚湘沒回話,只是在舊報紙裡翻著,終於摸到個鏽跡斑斑的舊鐵盒。季予乾見狀問“就找這個?”
“是,就找這個。”楚湘拿著鐵盒站直身。季予乾也站起身,“快走,來不及了。”
楚湘卻站在原地沒動,她開啟盒子,盤點裡的的東西。季予乾瞥一眼鐵盒,“快走!”當他看到楚湘鐵盒裡有個很舊的紫色花形髮卡時,愣了一下,很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季予乾顧不上細想,伸手扣上鐵盒拉著楚湘胳膊,往樓下快步跑去,“再不走,真要沒命了。”他們跑到一樓時,季予乾一下想起來小時發洪水有過相似一幕,他那時是和哥哥手拉手往樓下跑,趕著上救援的皮艇。當時他的另一隻手,就拿著一個髮卡!
想到這季予乾,邊跑邊喘著粗氣邊帶著點激動問:“你是小湘湘!你一直留這著個髮卡?”
此時,他們剛剛跑出樓。楚湘聽到季予乾的問話,腳步一滯,大眼睛裡流出驚訝的光芒,“你,你是叢哥哥?”
季予乾剛要說話,只聽身後轟隆隆連聲巨響……,巨大的衝擊力把他們整個人彈了出去。之後是樓體垮塌的聲音,刺鼻的塵灰,楚湘的尖叫聲,周身的疼痛……,季予乾只覺得身上一沉,就聽楚湘微弱的聲音在耳邊小聲呢喃“叢哥哥,對不起,你要好好活著。”
季予乾感覺到楚湘趴在了自己身上,她擋住了紛紛下落的粉碎物,季予乾想動,整個身體卻動不得。他忍痛動了半天,勉強抽出一隻胳膊,把頭上的安全帽拿下來,背手一點點挪動,把安全帽擋在楚湘頭上……
警戒區外,舊樓爆破結束了,圍觀的人們議論著散去。周嘉敏推開攔著她的安保人員,瘋了一樣往廢墟邊跑去,直覺告訴她,有人被埋在廢墟里了,他應當還有生命體徵。
跑到地方後,周嘉敏的整個身體和雙手顫抖著,不聽使喚。這樣的坍塌廢墟,使這具借來的肉身,回憶起了當年她父母被埋在地震廢墟中的情景。她接近崩潰地哭喊著“有人嗎!你在哪?不要死啊,等著我來救你!”
周嘉敏的想法是自己要救人。那帶著痛苦的哭喊聲是發自這具肉身,她想到了那場空前絕後的大地震,奪去她所有幸福的災難,她必須要廢墟底下的人活著,就像當初想要自己的親人活著一樣。
“有人嗎?你在哪……”
“有人嗎?你在哪……”
周嘉敏繞著廢墟不停的奔走呼號,雖說慌亂但是她很篤定。很終於在自己腳下不遠處,她聽到了細弱的敲擊聲,周嘉敏停住腳步,蹲下趴在廢墟的水泥板上側耳傾聽,確實有敲擊聲。
周嘉敏對著裡面大聲喊,“我聽到了,你在這下面是嗎?”
裡面又傳來兩聲敲擊聲,“你要堅持住,不要放棄等死啊!等著我救你。”
周嘉敏伸手扒開周圍的碎沙石,但又一想僅憑自己之力,想救出下邊的人,怕是來不及了。之後拿出衣服兜裡的電話,想了想最後打了119,把情況說明後。又繼續扒碎沙石。
在救援人員到來之前,周嘉敏在扒開一個口子,讓光和空氣透到下面去。但她感覺下面沒了聲響,就把指尖流血的左手伸進口子裡“喂,你能看到我的手嗎?你不要睡啊,你抓住我的手,抓住我的手。”她手不停的裡面晃。
這時裡面的季予乾,因為有空氣流入,加上週嘉敏呼喚似乎有一點意識,透過迷離的光,只見一隻綴著血紅的手在他斜上方搖來搖去,他下意識動了動,想叫醒楚湘。但只覺得楚湘的頭沉沉地壓在自己的肩頸部,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