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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灰白色的門板,我看見了一件純黑的t恤衫。
我不明白為什麼心跳會突然變得那麼快?為什麼雙腳變得那麼沉重?為什麼突然好想大哭一場?
“葉微涼。你遲到了。”
他叫我的名字,勾唇淺笑,聲音裡竟是滿滿的戲謔。教室裡沒有老師,沒有同學,只有淺笑的席雲森和呆愣的我。
我恍惚想起,今天的第三節課是體育課。
純黑的t恤衫突然消失在眼前,我看見在窗臺上跳躍的陽光。他走進教室,在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那裡是我的座位。
我愣愣的立在原地,眼裡只有他。為什麼?為什麼要纏著我不放?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雙嗜血的深褐色眼眸裡盈滿的佔有慾。
席雲森在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陽光跳躍在他俊逸的臉上,他看向站在門口傻愣的我,唇角暈開一抹淺笑。又是那樣一抹淺笑!我當時真想衝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對我那樣笑!
寧願躲在回憶裡悲傷【1】
葉緣給了我生命,卻沒有教我如何生存。
我害怕席雲森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他這類人。
席雲森在我眼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混,以前是,現在是,永遠都是。
社會上總有一群無所事事,成天惹是生非的人。他們穿著奇裝異服,剪了個花俏的髮型,帶著滿嘴髒話,今天打打這個,明天揍揍那個。我害怕這樣的人,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雨夜,那灘鮮血。
……
那是夏季的一個長夜,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正如我第一次遇見莫笑笑的那晚一樣,沒有月光,只有雨滴叮咚地敲打著沉寂的夜。
深藍色的天空,烏雲密佈,夕陽卻執著的染紅了半邊天。是一個奇怪的雨天。
我和笑笑漫遊在青石磚上,我撐著一把粉紅色的小傘,踱著步子,而她卻在雨中歡蹦亂跳。她面對著我,倒著走,一臉歡愉地對我講述著今天被她氣得頭頂冒煙的紙老虎班導。
我笑著看她,笑笑長得很好看,一張秀氣的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幾縷青絲飄搖在光潔的額頭上,小巧秀氣的鼻子輕輕顫動,雨水砸在她的臉上,順著鼻翼緩緩留下,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掩蓋了她姣好的身材,她快樂得就像一隻白色的蝴蝶,在雨中翩翩起舞。
昏黃的街燈下,我和她的影子交疊著躺在青石磚上,雨滴在上面跳動著,寧靜而歡樂。
突然,我看見有幾個黑影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來,他們步伐很大,很快就走到了笑笑的身後。笑笑面對著我,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
“笑笑……”我想叫她停住,可還是晚了。她倒退著,撞進了身後一個人的胸膛。
她的眼裡有了慌亂,錯愕地轉過頭去,對上對方猥褻的笑臉。笑笑的身手很敏捷,她很快跳離了那個人,來到我的身邊。
對方有三個人,一看就是不良青年,他們看著我們,笑得很噁心。我害怕地緊緊握住笑笑的手。她的手指纖細修長,緊緊抓住我的手。
空氣湧動,雨水的味道不再純粹。
他們,目的不純。
“微涼,快跑!”笑笑大喊一聲,拉著我迅速朝反方向跑開。粉紅色的小傘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最終落在了馬路中央,安靜地躺在那兒。
夕陽已完全沒入地平線,天空依舊深藍,月亮躲在雲層裡,夏天的雨不滂沱,卻細密。
“追!”
我被笑笑拉著,拼命地跑,雨水浸溼了衣襟,我突然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腳底蔓延至全身,我開始顫抖起來,腳下的步伐變得遲緩了。
笑笑烏黑髮亮的長髮在雨中顯得更加光亮,她的手緊緊牽著我的,我們跑得很拼命。可是我也感覺到後面追趕的人越來越近了。力氣慢慢被抽離,我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笑笑卻更緊地握住它。
她回頭看我,遞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說:“微涼,有我在。”
然後,她拉著我一個急轉,轉進了道邊的小巷子裡。
細雨不停歇,巷子裡有好幾個水窪。笑笑拉著我跑過,踏過一灘灘汙水,濺起的,渾濁了褲腳,笑笑大紅色的帆布鞋染上了黑乎乎的泥土。
寧願躲在回憶裡悲傷【2】
“沒路了?”笑笑突然停了下來,看著眼前堵死的牆,咒罵,“他孃的。”
“笑笑……”我握住笑笑的手,不住的顫抖,我看見越來越近的三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