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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悶。我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反倒是他淡淡一笑,心疼地舉手,輕輕掠過我的臉頰,啞聲問:“小逸,你是,你是在為我難過嗎?”
我搖搖頭,這才發覺自己蓄積已久的眼淚靜靜淌下。我閉上眼,又睜開,終於問出長久以 ,一直盤旋在我心中的問題:“夏兆柏,林世東死了,你後悔嗎?”
他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有些慘白,卻下意識挺直腰身,傲然而立,目光深沉如海。他看著我,抿緊嘴唇,一言不發,我又問道:“告訴我,你後悔過嗎?”
“不。”他堅決地回答道:“我夏兆柏做事,從不後悔。再來一次,我恐怕,還是會想方設法,弄垮林氏。”
“哦。”我點點頭,忽然覺得內心疲憊不堪,有種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遺憾的情緒糾纏而上。
“但是,我有比後悔更深層的痛苦。”他忽而說:“那種痛苦,日日夜夜糾結著我,讓我生而無趣,讓我覺得,這具身體的深處,被烙上印,讓我從此知道,我是有罪的。小逸,”他呼吸急促起來,緊緊抓住我的手,渾身顫抖,像一個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小逸,你幫我,幫我救贖,好不好?”
第 33 章
我頹然無語,想笑,張嘴卻聽見自己嗚咽之聲,淚眼朦朧之間,我聽見自己啞聲問他:“夏兆柏,你要在我這裡尋救贖,但我卻去哪裡,尋我自己的救贖呢?”
夏兆柏沉默不語,半響,慢慢鬆開我的手,轉過身走出餐室,只留下我,帶著滿腔悲苦,呆立在那。又過一會,有腳步聲徐徐傳來,我抬頭望去,卻是一個全身黑色綢布唐裝的男子,三十幾歲上下,面目清俊和善,鼻端架著金絲眼鏡,走過來微笑而有禮地用國語說:“小逸,我是這裡的管家黎笙,你可以喚我Uncle Lee,吃好了嗎?宋醫師已經到了,我帶你過去。”
他口氣親切,眼中一片暖陽,能在第一眼便給人如沐春風的和徇之感。這人實在太過斯文,與夏兆柏那等匪氣截然不同。他見我發愣,又笑了笑,溫柔地說:“我雖然在這暫代管家一職,但實際上與夏兆柏先生是莫逆之交。因為經常聽他提起你,便擅自就額的跟你已經很熟,請別見怪。”
他柔聲細語,很輕易便能引人好感,又兼措辭得當,整個人看起溫潤如玉,我從未想過,夏兆柏身邊,竟然也有如此出彩人物,愣了五秒,方回過神來,忙說:“抱歉,我有些走神了。宋醫師來了嗎?麻煩您領我過去。”
黎笙卻並不挪步,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溫言說:“小逸的國語,講得也很好。”
“是嗎?謝謝。”
“聽著像下雨天品了一道新茶。”他微笑起來:“我從來不知道,國語也能講得這麼動聽。”
我臉頰一熱,忙說:“黎先生謬讚,您才真正聲如山澗漱玉,我只是,很怕說得不準……”
黎笙笑出了聲,問:“你經常這樣嗎?”
“什麼?”
“別人誇你一句,你非得誇回去?”他柔和地看著我,說:“接受一聲讚譽都不行?”
我啞然,自己倒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見我有些發窘,呵呵低笑,轉換話題說:“請跟我來吧,宋醫師該等久了。”
我點點頭,跟著他穿過餐室,走到一樓大廳側面的會客室。這裡有諾大落地窗戶,輕紗妙曼,正對花園,裝點得雅緻異常,當年是林夫人在此召開下午茶的地方。宋醫生帶著一名看護姑娘已經候在那裡,一見我,立即笑眯眯站起。黎笙微笑著指引我坐在躺椅上,宋醫生取出聽診器等物,左探探右探探,弄了半天,才挽起我的胳膊,示意那名看護取出支架等物,將點滴掛上。
我道了聲謝,宋醫師摸摸我的頭問:“聽說上次中暑,住了半個多月的醫院?”
我沒想到夏兆柏連這個也告訴了宋醫師,楞了一下,點頭說:“是。”
“小逸,你知不知道,”他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說:“你的體質,終生也不能做劇烈運動了。”
“知道。”我微笑著看他,說:“沒關係,我也不愛打球跑步。”
宋醫生微笑起來,目光慈愛地看著我,說:“臉上的肉倒是比上次見多了些,這樣才好看,多吃點,加油哦。”
我含笑點頭,他又伸出手,摸摸我的頭,說:“開心點。”
黎笙微笑著注視我們,對宋醫生有禮地道:“麻煩您了,您請過去那邊用下茶,今天過來有車跟著嗎?”
“沒有。”宋醫生顯然跟他很熟,也不客氣:“阿黎,呆會要麻煩你派車送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