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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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柳主任的兒子?”
這時候的江友信,還只是剛從師專畢業不久的後生小夥子,應付突發事件的能力不強。他完全想象不出,柳主任的兒子找他做什麼。自己可是和柳主任八杆子都打不著。
我笑道:“這個可不好冒充。江老師,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江友信這才注意到我的談吐似乎和年齡有些不相稱,顯得過於老成了。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你叫……”
“柳俊。柳樹的柳,英俊的俊。”
自稱“英俊”而不臉紅,可見我臉皮越來越厚實了。
“對對,柳俊……呃,柳俊,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搞清楚我的來意,他心裡總是不會踏實。
“聽說江老師是寶州中師的高材生?我爸也是寶州中師畢業的,你們是校友。”
“高材生可不敢當,跟柳主任比更是相差萬里。柳主任發表在省報上的《三論實事求是》,我都拜讀過了,當真是字字珠璣,十足的大家風範。”
我有些詫異地瞟了他一眼,記憶中的江友信,可不是喜歡奉承的人。或許是我懂事的時候,他已經三十來歲,做一個小科員,絕了在仕途上進的念頭,因而也就不必對任何人曲意逢迎。不過他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倒省了我不少事。
“江老師這麼說,可見對時事還是挺關心的,為什麼不參加這次縣裡的徵文活動呢?”
江友信臉上露出很驚訝的神色,說道:“我有參加啊,十幾天前就交了稿子。”
聽了這話,我比他還更要驚訝,急忙問道:“你十幾天前就交了稿子?怎麼我翻遍了所有稿件,也沒看見你的名字呢?”
這話已經說得很離譜,縱算我是柳晉才的兒子,這麼小的年齡,也不該去看徵文的稿件,何況還是“翻遍”?但是江友信驚訝之餘,倒沒在意我言語中透出的非正常因素。
“怎麼會呢?我明明交了稿,題目叫《源於實踐用於實踐》……”
“源於實踐用於實踐?”
我吃驚更甚。
這篇文章我卻是見過的,而且在初審過關的稿件中,李承彥作為重點推薦給老爸的。我也仔細讀過,確實寫得不錯,思路清晰,文筆流暢,論據充分。聽老爸的意思,如果後續沒有更優秀的文章出現,可以肯定《源於實踐用於實踐》會進入論述文體裁類的前三名。但是文章的作者卻不是江友信,而是一個叫“徐海濤”的人,工作單位是石馬區大坪公社中心小學。
我立即想到,江友信的文章被人家剽竊了。因為江友信絕不可能知道《源於實踐用於實踐》已經初審過關,所以也不存在他會冒名頂替的可能。況且我深信他的寫作水平,全無必要去剽竊人家的東西。
江友信見我發呆,以為我小小年紀,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急忙說道:“我……”
我伸手止住他,沉吟著問道:“這稿件,你交給誰的?”
“交給區裡的吳幹事,負責宣傳工作的。”
這個程式我倒是知道,徵文稿件可以直接寄給縣宣傳部,也可以交到各區、公社的宣傳幹事手裡,再統一轉交給縣宣傳部。六中離區公所近,江友信就便交過去很正常。
“你交過去的時候,裝好信封了?”
“裝好的。”
“封口沒?”
“這倒沒有,又不是私人信件,沒必要封口。”
我在凳子上坐下來。事情發生這樣的變化,很走出乎我的意料,必須要好好想一想。
江友信臉色已經變得很不好看。辛辛苦苦趕出來的東西被人家暗地剽竊,換誰也舒服不了。不過他頗能沉得住氣,既然柳主任的兒子親自找上門來,事情總能搞個水落石出。同時他也有些疑惑,自己與柳主任父子素昧平生,柳少爺的造訪也太突然了些。
“江老師,原稿還在嗎?”
“在。 ”
沒等我多說,江友信就將原稿找出來交到我手頭。我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就肯定這篇文章確是江友信所作無疑。從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跡上也可以看得出來江友信狠下了一番功夫。
“江老師,看來確實有人剽竊了你的稿子。”
江友信點點頭,臉色反倒恢復了平靜,並不顯得特別的氣急敗壞。
我不由大是滿意。看來他與我記憶中的一樣,遇事頗為鎮定,如果踏入官場,倒是個做秘書的好料子。
“江老師,這個事情依你之見,該當怎樣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