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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頗感奇怪。
“既然要跟縣裡宣傳部打擂臺,我這點理論功底,遠遠不夠。要你親自給我撐腰才成。”
嚴主任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說道:“是啊,老師,說到寫文章談理論,咱向陽縣可無人是你的對手。”
“不要說向陽縣,就是整個N省,只怕也無人可以匹敵。”
我渾身雞皮疙瘩暴起。這都怎麼整的嘛,嚴主任和老爸拍起馬屁來也是這麼不著痕跡?一流高手風範啊!再偷眼一瞥先生,凝結成珠子的雞皮疙瘩終於全都掉下地來。
只見先生雙目微閉,一副泰然受之的模樣。
想想也是啊,身為省委黨校的前教授,這個談理論寫文章確然是可以“試問向陽誰敵手”!
先生陶醉良久,這才微微太息:“我現今的身份,怕是上不得你們那正經檯盤。”
公社雖小,也是一級政權機構,可不能隨便錄用有歷史遺留問題的“反動學術權威”。
“那沒事。咱們公社不是有文工隊嗎?周先生你吹拉彈唱都是一把好角,進入文工隊完全夠條件。只是這樣確實很委屈你這位大教授了,就不知你肯不肯暫時將就一下?”
嚴玉成哈哈笑著:“瞧這架勢,政策鐵定會變,老師恢復工作回省城是遲早的事,咱們還是抓緊點,趕在老師回省城之前,能榨多少算多少,哈哈……”
公社文工隊,不算個正經單位,但文工隊的成員,都是按照壯勞力來計工分的。每次下鄉演出,還有一些伙食補貼。
周先生兩口子在生產隊都是算半勞力,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提議周先生進文工隊,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幫助,一舉兩得。
“噢,伯伯去公社咯,我也跟著去……”
我歡呼起來。
倒不是我有多討厭柳家山,多喜歡公社。比較起來,柳家山還更好玩一些。只不過我划算過,一旦隨周先生去了公社,就下定決心不再進小學的門。這個揹著雙手坐在教室裡和一群小屁孩一道磨屁股的差使,確實不怎麼令人心曠神怡。上輩子幹過一次已經足夠了。
以我現在表現出來的知識量,料必老爸也不會固執到一定要我重回小學課堂受罪。
一切都如我所願,來到公社,周先生安頓下來,我就和大姐住在一起。老爸自然也提過轉學的事,我略微陳述了一下理由,他果然便不再堅持。除了每天繼續跟周先生學兩個小時,其餘時間就任由我自己支配。倒也悠閒自在。尤其令我興奮的是,居然讓我找到了一條生財之路。
事情是這樣的,公社旁邊有一個小修理店,舉凡縫紉機、收音機、腳踏車甚至包括手電筒等一切家用電器,無所不修。
開修理店的是一個腿腳不方便的殘疾人,名叫方文惕。
本來這樣的修理店是斷然不能存在的,一九七七年,還沒有什麼個體戶的概念。只因方文惕是個殘疾人,又和公社的張副主任有點親戚關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有個餬口的營生。
我讀書閒暇之時,也會跑到他的修理店去玩耍。結果發現他店裡擱了好幾部收音機。一問之下,才知道是人家送來修的,但他沒上過學,無線電知識相當有限。這麼說吧,他那點三腳貓的無線電維修技術,剛剛夠將響的收音機修到不響。可是既然開修理店,人家送了壞收音機來,又不能不收。於是就碰運氣,湊巧運氣不錯修好了,就收點費用。實在修不好,只好再給人家退回去。
這一日眼見他滿頭大汗搗鼓一臺“紅燈牌”收音機,搗鼓了半天,那東西就是不肯發出正常的聲音。一時技癢,說道:“方大哥,我來試試。”
方文惕正鬱悶,若不是認得我乃是柳副主任的兒子,只怕立時便要翻臉。
想想看,一化八歲的小屁孩,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要修收音機,叫他如何不抓狂?那臺“紅燈牌”收音機是立式的,擺在那裡比我還高,十分氣派,在當時乃走了不起的奢侈品。
儘管有柳副主任做靠山,方文惕仍是十分不樂意地揮揮手道:“小孩子別搗亂。”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雙手抱胸,說道:“我要是修好了,你怎麼說?”
“你要是修好了,我給你一塊錢。”
一塊錢可是不小的數目。估計他修好這臺收音機,工本費也不過五塊錢上下。
“說話算數?”
方文惕氣急,當場掏出一塊錢拍在桌子上:“只要你修好它,這一塊錢就是你的。”
“好,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