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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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失眠症才好),轉身就往外跑,臨了不忘招呼一句。
“小柳師傅,拜託你再快一點……我再給你加一斤餅乾……”
菸酒肉都是給老爸的,結果操刀的卻是我這個小小孩童。這一斤餅乾,想必是特意犒勞我的。這叫“誘之以利”。張礦長辦事幹練,極有決斷,前程正未可限量。如此人物,值得一交。
更換軸承挺費時間。電機軸承本來就油乎乎的,上輩子搗鼓了十多年,可沒戀上這玩意。再加上煤礦髒不拉嘰的,更加不想自己動手。反正有兩個免費幫手可用,也不必擔心酒肉煙糖要分潤他們一些,由得他們去忙乎好了,我就只做甩手掌櫃。
然而幾分鐘後,我便明白這個主意打錯了,更換軸承雖不是什麼技術活,沒幹習慣的人一時還真拿那傢伙沒轍。油乎乎的軸承在三毛和建軍手中猶如一條調皮的泥鰍,怎麼也抓不穩。搞得滿頭大汗,依舊毫無進展。
看見他倆手忙腳亂的樣子,我不覺好笑。
“好了好了,你倆休息一會,我自己來吧。”
張礦長可是咬牙狠心多破費了一斤餅乾,瞧在人家一片誠心上面,也該出把力氣,別讓他在領導面前太沒面子。
三毛、建軍如蒙大赦,慌忙讓過一邊。
只是他們多少還有些不服氣,想要看看我到底有何能耐。理論知識強,不見得動手能力也強。況且那軸承與我稚嫩的小手相比,大得一塌糊塗,簡直不成比例。瞧我小胳膊小腿的,要抓起那軸承只怕都有困難。
軸承一抓到手裡,我就知道不輕鬆。要擱在上輩子,這點分量自然不在話下。如今卻大不一樣。好在還不至於到舉“手”維艱的地步。
“小張,你們怎麼回事嘛,電機壞了怎不叫人修?這可多耽誤工作?”
一個威嚴的男聲批評張礦長。
我正忙著,沒法子扭頭去看,料必是礦務局的啥子領導,覺得在省裡領導跟前丟了面子。
“對不起對不起,邵局長,是我們工作沒做好……”
張礦長先是一迭聲道歉,然後才小聲解釋。
“這個電機也是突然出的故障,我們正在搶修,很快就能修好,恢復生產。”
“嗯,要立即修好……咦,電機房怎麼有小孩子在玩耍?小張,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也太不注重安全生產了!”
邵局長有些氣急敗壞。
這麼重要的地方,這麼緊要的關頭,竟然讓省裡領導看到如此一幕,實在讓他臉上無光。若不是礙於省裡領導的面子,只怕立時便要雷霆大怒。
“這個……邵局長,這個小孩不是在這裡玩耍,他……他在幫我們修電機……”
“什麼?”
這會子我正將軸承套上去,沒看到邵局長的臉色,估計好不到哪去。
“你開什麼玩笑?叫個小孩子修電機?你們礦上的電工呢?哪去了?”
邵局長看來真是按捺不住了,連珠炮似的責問。
“老邵,不必那麼大火氣嘛,你看把小張同志嚇的,呵呵……小張礦長,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給我們說說。”
這位說話的想必就是省裡的領導,說話不溫不火,卻又頗有威嚴,讓人打心底裡敬服。
“廖主任,是,是這樣的……礦上只有一個電工,剛巧請假回老家去了……他老家是威寧縣的,離這裡挺遠,三百多里。我們本來是想請柳家山的柳老師來幫忙維修,他是老裡手,不想他也不在家。這個小孩是柳晉才的兒子,說跟他爸爸學過維修,自告奮勇來的……”
我可以想象張礦長一邊解釋一邊拼命擦冷汗的樣子。
“柳晉才?”
廖主任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是啊是啊,就是紅旗公社的柳晉才,他以前是搞維修的技術幹部……”
“你胡整麼。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瞧他的樣子,怕是才上小學一年級吧,能修電機?小張,我看你腦子真是糊塗了呢!”
邵局長甚是惱怒。今天這個人,當真丟得大了。
這時候我已經裝好軸承,抹掉手上的油汙,站了起來,對三毛和建軍說道:“你倆剛才怎麼拆的,現在再怎樣復原,然後裝好機殼,鉚好鉚釘,接通電源就可以運轉了。”
然後轉過身來,淡淡道:“有志不在年高,誰也沒規定小學生不能修電機。”
一個五十餘歲的矮胖子滿臉怒色,想來就是什麼邵局長了。他旁邊是一個同樣五十餘歲的中年男子,穿一身灰黑色中山裝,國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