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糰子悶悶地抱著頭,軟著哭腔:“因為我……我不知道這個不能退的重獎,是到崑崙虛跟隨墨淵伯父學藝三年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番外五:所謂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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糰子最近有點憂鬱。
他孃親肚子裡新添了個小寶寶,正一心一意養胎,他回回去他孃親的寢殿,他孃親都在睡覺。他父君近日也不像往常那般由著他,時時都來逼他的課業,教訓他已快要為人兄長,日後須得做弟弟妹妹的榜樣。就連善解人意的成玉,也被他三爺爺拐去下界的方壺仙山給地仙們講道去了,讓他想傾訴也沒個傾訴物件。
糰子覺得,他這個小天孫當得很沒趣。他冥思苦想了很久,決定離家出走。於是打了一個小包裹,包裹裡有模有樣地放了兩套小衣裳,還放了三個剛從蟠桃園摘回來的桃子當路上的乾糧。他扛著這個小包裹已走到了南天門,突然覺得,這一趟離家出走也不曉得出走到幾時才能回來,臨走之前還是再看一眼孃親吧。
他磨磨蹭蹭地摸到他孃親的寢殿外,不巧正門卻守著幾個仙娥。離家出走這樣的事本該是件機密事,不宜鬧得過大,他摸著胸口沉思了一會兒,掉頭往窗戶邊走,決定爬到窗戶上偷偷地瞧他孃親一眼。
他剛靠近窗戶,小耳朵一動,聽到屋中有人敘話。低沉的這個是他的父君,懶洋洋的這個是他的孃親。
他孃親說:“哎哎,方才這小東西又動了一動,你要不要摸一摸?”
他父君“唔”了一聲道:“這才七個月,照理還沒長全,怎的這樣能折騰,阿離以往在你肚子裡也是這般的嗎?”
糰子聽到自己的名字,刷地豎起了耳朵。
他孃親說:“糰子乖得很,哪像眼下這個,我記得糰子是第三年上頭才有動靜的,前兩年就像肚子裡揣了枚睡著的蛋,我輕鬆得很。說來幾日不見糰子了,我正有件好事要說給他聽,他聽了一定很歡喜。”
糰子心中一陣盪漾,幾乎要爬上窗臺跳進屋裡,但他剋制住了自己。
他父君奇道:“好事?”
他孃親立刻道:“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糰子就阿離一個小名,他如今這麼小,叫著也不覺奇怪,但日後待他長大,這麼喊就忒不像樣了,我翻了幾日詩書,終於給他起了個大名。”
糰子心中一陣激動,差一點就要暴露行蹤,但他仍然剋制住了自己。
他孃親說:“有個叫李賀的凡人寫得兩句有氣勢的好詩,我很中意,說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這兩句詩中,又以這個黑字用得尤為出彩。另外,他們凡人愛在名後加個子表示尊重,我覺得這習慣倒也挺不錯的。”
他父君說:“於是?”
他孃親說:“於是我給糰子起了個大名叫黑子。”
黑子“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他父君沉吟道:“這個名字……”
他孃親忐忑道:“我想了兩日,你覺得,你覺得不好嗎?”
黑子在心中吶喊:“說不好啊,快點說不好啊,不然我真的離家出走了哦,我真的真的離家出走了哦。”
他父君沉吟了一會兒說:“日後倘若阿離登基,尊號便是黑子君?”
他孃親也沉吟了一會兒:“黑子君……”
他父君一本正經地說:“挺好的,這個名字。”
黑子倒地不起。
第二日,九重天大亂,仙童仙娥們奔走相告:“小天孫不見了,據說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的黑子坐在青丘的狐狸洞中,他四舅白真咬了一根狗尾巴草問他:“說真的,你怎麼突然跑到青丘來了,你阿爹阿孃虐待你嗎?”
黑子包了一包淚,心酸地說:“因為孃親她給我起名叫黑子,嗚嗚嗚……”
番外六:歲歲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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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蒼元神俱滅的訊息傳來,他正坐在崑崙虛後山的桃林行晚課。時值九月,桃樹已不及往日繁茂,抬眼一望,便能見得遠處縹緲的煙雲。
身旁小童惴惴道:“據來通傳的那隻老仙鶴說,白淺上神大約已失了神志,抱著氣絕多時的夜華君坐在東皇鐘下,身周築了一頂厚實的仙障,誰的話也聽不得。天地眾神齊聚若水之濱,卻憚於那仙障,無一人能近他二人的身。就連十里桃林的折顏上神亦無法可想,只說白淺上神是個烈性子,待她神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