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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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被拖著,綁得好好的頭髮鬆了開,烏黑的頭髮披了下來,被風吹了不久,便散亂了開來。平日一直精心照顧著自己形象的少年卻再也無心去關心……
甚至連一身哀嘆都沒有,只是往日的回憶慢慢浮上了腦際……
自己的娘是花魁,天下最出名的花魁……以前的老鴇婆婆說到娘時,都會露出非常得意的神情……說:呵呵,你娘啊,當日多少王孫公子,都拜倒在你娘石榴裙下呢……
不過妓女永遠都是妓女,就算再有名的花魁,在那些人眼裡,都是一樣的,老鴇說那是命,打從出生那刻起便已經註定……
而自己也是,六歲被買到戲班子學戲,整日練嗓子,練臺步……單單一個劈腿,單單一個蘭花指的姿勢,都要連上個百遍千遍,稍稍不好,就要被師傅打,餓上一整日更是家常便飯。但自己不甘心哪,不甘心這一生就耗在那個小小的戲班,不甘心像母親那樣老死在那個用紅花裝飾的樓裡,即便生前如此風光,死後卻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一輩子……
於是自己削尖了腦袋往上爬,別人唱一遍,自己便要臉上個十遍,二十遍。鳳莜很清楚,那個母親和那個連母親也記不清的父親,唯一留給自己的,便是那嬌好的容貌,憑著它,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果然不出十二歲時就被公認為當世第一的花旦。自己的名聲……甚至超過了母親。但又有什麼用?就像小時候老鴇所說的,自己只是個戲子,無論你如何努力,結果也頂多只是個比較出色的戲子而已。
直到那日遊園會,自己被離王看中,坐著八人大轎進了平日連夢中也沒敢進的皇宮……天知道當日自己有多麼高興,看著那位像神砥般的君王,鳳莜只覺得自己飛到了雲端,以前吃的那些苦,受的的那些累,都淡了,都值了。
可是……可是……自己原來錯的離譜……原來無論自己的身份如何高貴,無論自己怎麼去努力……在那些人眼裡,自己都是個汙穢的戲子……
想到這裡,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裡滲了出來,流過蒼白的臉龐,落到了紅磚上。鳳莜很乖地讓人拖著,一聲都沒有吭,就像娘死後,原本一直買糖葫蘆給自己老鴇把自己賣給那滿身肥肉的戲班師傅時一樣,一聲,都沒有吭。
明若只是等的時間長了想出去看看,而會正巧砍到被侍衛拖著的鳳莜卻純粹是偶然。
“你們幹什麼呢?”只是覺得這個身影見著臉熟,仔細一想便記得是當日見到的那個戲子。正樂著上前去打招呼,仔細一看,那架勢卻有些詭異,遠遠地,明若叫住了那兩個侍衛。
“明將軍?”兩人正急著想辦完正事,卻想到了主子吩咐過——這人是現在絕對不能得罪的。於是只得放下手中那人,禮貌地行了個禮道:“這人犯了事,小的也是奉皇命行事。”
“你們帶他去什麼地方?”原來是人家家務事,那自己也沒有管的餘地,隨便問了一句,明若正打算走,卻被侍衛的回答給嚇得止了步:“刑場?”
“回將軍……是刑場沒錯。”兩侍衛回答倒是一致的很。
“他犯了什麼事?”明若原以為是小懲小罰,卻不料是砍頭的——這個看上去頂多16歲的孩子犯了什麼大錯——居然到了處以極刑的地步。
“回將軍,這人是戲子,卻敢闖祖宗祠堂,汙了聖地,就是百死也難贖其罪。”一般,皇宮的貼身侍衛都是貴族子弟出生,對像鳳莜這樣出生低賤的小官自然是瞧不起的。
“什麼?”但憑這個就要砍頭?
“是皇上親自下的令。”
“風冥司?而你也肯被他這麼糟蹋?”明若不可置信地望向鳳莜,而那人卻沉默著,只是流淚,卻一點抱怨都沒有,像是認命般:“真是服了你們了。”
一把拉住鳳莜,明若也不管後面的侍衛怎麼樣,直接往風冥司的書房裡拖:“跟我走!”
雖說自己的樣子和他差不多大,但其實明若知道自己最起碼比他要大個七八歲,而這孩子又長得像洋娃娃般天見由憐,自然把明若的母親全都激了起來,一路拖著他到風冥司跟前,卻發現始作俑者正在那裡悠哉地批這奏章,自是火氣蹭蹭蹭得上來。
“你怎麼能這麼對付一個孩子?”門也沒敲,明若劈頭就問。
“朕叫你等著,你怎麼自己走了?”見明若跑了,風冥司不禁問道,卻看見被明若拉著的鳳莜,擰眉,聲音一下冷了下來:“你怎麼也來了?”
鳳莜聽了,忍不住又抖了起來,更是畏縮地退了兩步
“這孩子犯了什麼大錯,你居然要把他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