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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和未來。原本她還在保護與放棄之間掙扎,想著千墨如果願意,那就遠走高飛吧,何處不能再起一座浩然樓?可現在她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機會。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或許,她終究逃脫不出命運的軌跡,難免要為年少輕狂付出一生的代價。
當年醉霞樓的沉煙呵……才華出眾,心高氣傲,號稱江南江北歌舞雙絕,無視多少權門貴胄捧金相見,只願結交才子名士。如今想來不免過於矯情做作了,若是往日能低調些做人,或許今日也不至於為聲名所累。
冰涼的湖水漫上堤岸,沾溼了精緻的繡鞋。沉煙方從冥想中回過神來,極目遠望,夕陽只剩下一輪邊兒了,夜幕已徐徐降下。晚風拂過初荷,帶著淡淡的香氣,馨甜而又可人。她怔怔望著黑幽幽的湖水,思忖著……它的懷抱也許並不是那麼可怕。
外傳:煙籠寒水 結局 江城子
“娘,然後呢?”
院子裡的搖椅旁,一位漂亮的小女孩正搖晃著少婦的手臂,鍥而不捨追問著故事的結局。而那母親的思緒卻早已陷入了往事中,絲毫未覺小女兒的吵鬧。
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把女兒抱到膝上柔聲哄著:“人們都說她被芙蓉仙子接到天山去了。”沉煙的去向是她必須牢牢守住的秘密,她不可能說出這個故事真正的結局。那晚,在夏夜微涼的月光裡,人們只在翠微湖畔找到一隻沾著汙泥的繡花鞋。
一晃眼,五年都過去了,該平靜的也平靜了。綺蘭的全部作為和用心終為藍家發現,藍知雄勃然大怒,若非藍曄愛妻心切,恐怕早受了刑被趕出家門。這幾年只聽說她陪著相公呆在藍府偏苑裡,真正是深居簡出了,未再掀起什麼風浪。前兩年,藍家招贅了一名女婿,並無出眾之處,好在為人穩重可靠。藍老爺子這心絃一鬆,竟在睡夢中溘然長逝。
人事已非,揚州城繁華更甚昨日。人們都知道,天下仍然只有這麼一座浩然樓,浩然樓裡有天下最好的玉和最靈巧的手,楚千墨已無可厚非成為楚浩然的衣缽傳人。她越來越不敢看他,那孩子愈發像當年的浩然。尤其那雙眼睛,雖淺笑如風,不為人知的背後卻藏著一片荒涼的天空。
所有的人都認為沉煙投湖自盡了,儘管大家只找到她的一隻繡花鞋。但她卻固執地相信這只是沉煙設計的金蟬脫殼之計。那姑娘歷經風浪,既聰慧又堅強,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放棄。她肯定還活著,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冥冥之中,她感到千墨也是相信的,否則他不可能獨自一人支撐這麼多年。
果然,某日午後,閒來品茶的沈擎風告訴她一個訊息:“千墨走了。”
“走了?什麼意思?”
“前天,他接到一封故人來信,竟是欣喜若狂,涕淚俱下,即日便動身遠行,好像是去了大理。”
她心中微微一顫:“會不會是她?”
沈擎風會過意來,莞爾道:“也許……”
她專注看著眼前之人,側了側頭,總覺得這個“也許”意味深長。心思七彎八折走了一圈,終究還是猜不透。然而,她卻沒有再問下去。就這樣抱著希冀一直過下去也好,不知道等於就是好訊息。
她很快轉換了話題:“你知道嗎?本朝將會出現一個絕世大才子,他填了闕絕世好詞來悼念亡妻。”
沈擎風來了興致:“哦?尚未聽聞,先念來聽聽。”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她的聲音起伏有致,純粹而又低沉,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穿透力,聽來總覺得畫面和故事一般如夢如幻。
沈擎風靠在椅背上,慵懶地半眯著眼,頓時領悟,他們這群人十年來的悲歡離合,無非也就是這種力量在作怪罷了。
外傳:煙籠寒水 簡短後記
一拖再拖,《煙籠寒水》總算結局了。寫到後面才發現,很多原本想著要展開來寫的故事竟已無力開展。不知道是心態變了,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或許我已經不想再糾纏在他們的故事裡了。曾想在外傳給沉煙一個圓滿幸福的結局,但寫著寫著,覺得這樣留著懸念或許更自然。畢竟她和千墨之間有太多的不同和太多的阻力。也許有人會抱怨會失望,我很抱歉。這篇外傳就當是我給喜歡《宋世流風》的讀者的一點獻禮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