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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王上用這種媚香?”蒙王后怒叱道。
“我沒有,王后莫含血噴人。”露初夫人辯駁道。
“此種媚香,叫作腐骨散。”我的目光滑過公孫玄,定在丞相面上,“用之少量,對身子無害,若用之過量,便如王上這般昏睡,若不及時施救,後果不堪設想。”
“如何醫冶王上?”丞相擔憂地問。
我輕輕吐出兩字,“針之。”
丞相見我說得有板有眼,信了我的說辭,准許我診冶秦王。
我單獨對丞相說出診冶之法,望他配合。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他卻也同意了,吩咐宮人準備,在庭苑鋪上數層錦綢。子時將至,待臣抬著秦王來到庭苑,為秦王褪盡衣物後自行退下。
丞相命人把守庭苑四周,禁止任何人騷擾,只剩下他與公孫玄在旁觀瞻。
他們二人扶著秦王坐直,我解開銀針袋,對秦王的身子視若無睹,眼凝一線,落針如風。
天地精氣流瀉,一地月華如水。
不久,秦王突然一動,吐出三大口烏血。
丞相與公孫玄不約而同地驚喜道:“王上醒了。”
“再服三日湯藥,王上便可痊癒。”我輕輕取針。
“是你,寐兮。”秦王睜眼,低聲喚我。
“王上,是鳴鳳夫人救冶王上的。”公孫玄不失時機道。
“你懂醫術?”秦王訝異地問,面色蒼白,身子仍虛。
“略通一二。”我淡淡道,起身行禮,“王上,寐兮告退。”
丞相趕忙笑道:“王上,鳴鳳夫人是春秋老人高足,精通醫術。”他轉眸我,別有意味,“王上剛剛醒轉,勞煩夫人為王上穿衣。”
我靜默須臾,取來衣袍,垂眸道:“寐兮伺候王上穿衣。”
丞相與公孫玄輕步地退下,秦王任我伺候,日光追隨著我。繫好袍帶,他握住我的手,“寐兮,這些日子以來,你辛苦了。”
我抽出手,後退一步,“寐兮不辛苦。”
秦王一怔,隨即輕聲一嘆,目光渺渺。
我抬眸望他,眉心微蹙,似含輕愁,“王上早點就寢;寐兮告退。”
未及他出言挽留,我立即轉身離去。
此乃欲擒故縱也。
那些汙穢的流言蜚語,秦王仍然耿耿於懷,可是經過此事,他必定不若先前堅定,不會再對我不聞不問。
之後,公孫玄會告訴他為何臥病、為何昏睡。不出所料,秦王命人搜查露初夫人、雲伊夫人和蒙王后寢殿,在陽碩殿搜出少許腐骨散。
秦王震怒,將蒙王后禁足陽碩殿半載。於此,蒙王后驟然失勢。
此乃一石二鳥之計,既打壓了蒙王后,又警示了露初夫人。這一次,我先放露初夫人一馬,下一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那少許腐骨散,自然是無情在某個夜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在陽碩殿,以此栽贓嫁禍給蒙王后。
腐骨散並非媚香,而是師父研製的劇毒。我在學藝時看師父研製過,此次憑著記憶研製,沒想到毒性與師父所研製的相差無己。秦王中毒,並非聞了腐骨散焚燒的香氣,而是每日服用定量的腐骨散,毒性積在體內,數日後便發病昏迷。
神是我,鬼也是我。
我要秦王對我心生憐惜,我要重回日照殿,我要任何人再也威脅不到皓兒的安危,我要傷害過皓兒的人嚐嚐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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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秦王駕臨榮華殿。
其時,紅形彤的斜陽懸掛西天,霞光萬重,雲錦綿延,鮮豔如血。
殿後庭苑漸起絲風,天與地卻仍是熱烘烘的,身上穿得單薄,亦汗流浹背。
我與皓兒坐在廊下閉目歇息,凌亂的腳步聲從空曠的大殿傳來,皓兒疑惑地看我一眼,旋即起身去瞧瞧究竟是誰來訪。
“兒臣拜見父王。”皓兒的聲音驚喜無比。
“皓兒快快起身,你母親呢?”果然是秦王。
“母親在後邊,兒臣帶您去。”
我起身,整好衫裙,就在秦王與皓兒行過來之際,斂衽行禮,“寐兮叩見王上。”
秦王快步走過來扶起我,笑道:“無需多禮。”
皓兒欣然的微笑不自覺地逸出唇角,“父王,榮華殿鬱蒸悶熱,您多多擔待。”
秦王頭也不回地吩咐身後的侍臣李也,“還不快去抬冰鑑過來?”
李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