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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斷子絕孫!”
“小聲點,小聲點,最近廠里正在圈劃第三批下崗名單呢。你如果不想被勾勒進去,還是老實安分一點的好。”旁邊一個“好好先生”一類的人物勸解道。
“他媽的,什麼破廠,都被那些周扒皮,言扒皮給敗光了。你看看,在我們U市最抖的那幾個人,不是一個一個從我們廠出去的?廠裡的錢,都進了他們的荷包!操他孃的,他們敢做,還不許老子我罵幾句?”
“留在廠裡,至少還有一碗飯吃,可萬一被掃地出門,像我們這種歲數還能幹點什麼?還是忍忍吧,忍忍吧。”
“實在不行,老子我就提兩把殺豬刀,到廠長,廠黨委書記家去要飯吃。老子還真不怕他們不給。”
越聽越不象話,葉天掉頭進了廠房。
廠保衛科的兩個同志曾見過葉天和江小雨,連忙把他們往休息室裡請。
“帶我去找趙別山同志(柴油機廠黨委書記)。”葉天扳著臉,神情非常的嚴肅。
“是。是。”保衛科的兩個同志唯唯諾諾。
在大會場,葉天找到了趙別山。
整個會場已經被素白所包容,會場正中擺放著一副劉為國同志的黑白畫像。
“葉書記,您來了。”趙別山輕輕喚了一聲。
葉天沒有立即搭理他,而是對著劉為國同志的畫像肅穆地注視了幾分鐘。
“是的,我來了。我想你趙別山同志給我一個交代,給U市市委一個交代,給U市全體人民群眾一個交代。”葉天的聲音越來越響,神情也越來越嚴厲。
四周忙著佈置靈堂的員工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望著葉天和趙別山。
在眾人的目光下,趙別山很尷尬,和無奈。他知道葉書記質詢的是什麼,可他……半響,他才輕輕說道:“葉書記,我們去會議室談,我們去會議室談。”
趙別山叫來了劉為國同志的兒子劉昭敏。
“這是劉老自己的意思。”趙別山輕輕說道。“劉老知道廠子進行資產重組正在最關鍵的時刻。他不想因為他的病情以及所要報銷的醫療住院費用,而讓資方找到任何的藉口。”
葉天看了看劉昭敏。劉昭敏點了點頭。
“趙別山啊,趙別山,就算這樣,你也可以向市委市政府申報嘛。劉老是全國勞動模範,市委和市政府一定會撥出專款用於劉老的醫療,住院。”
趙別山看了看劉昭敏,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這都怪我。”劉昭敏紅著雙眼說道。“在3年前,我曾替父親購買了一份保險,其中有一項附加險保得是20種重大疾病。父親重病之後,想起了這份保險,他對我說,既然已經保了險,那就不要再給政府,再給國家添麻煩了。看病費用就從保險公司的理賠費裡出。我知道父親一生清高,作為晚輩,在這種時候,還能多說什麼,只能含淚點頭答應。”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當時第一人民醫院的胡醫生建議我們,把父親轉到省城的醫院,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手術。透過住在省城的親戚朋友,我們聯絡好了醫院和主任醫師,就只差保證金沒有交了。可沒想到,在這時候,保險公司來了一個正式檔案,說我們在投保的時候有欺詐行為,沒有如實披露父親在投保時的身體狀況。按照保險法以及保險合同,做出不予理賠的決定。”
“那時我們簡直是傻眼了。已經交了整整兩年的保費,就憑保險公司的一句話,說不賠就不賠了?我母親天天留在醫院照顧我父親,而我則三天兩頭地往保險公司跑。最後保險公司在W市的負責人告訴我,經公司研究,同意退還我們已經交納的保險費,總計是一萬八千元。”劉昭敏抿了抿蒼白乾澀的嘴唇,苦笑道:“這存銀行還有個利息,可交到保險公司,是一分利息也沒有啊!”
“保險公司不肯理賠,可父親的病還得治啊。我們先把保險公司退還的一萬八千元交了保證金。然後又想辦法從親戚那兒借了一點。我們想啊,只要父親的病能好,就是砸鍋賣鐵也心甘情願吶。我揹著媳婦,偷偷地聯絡了一下房產中介,看看廠裡分給我的那套房子能賣個什麼價錢。”
葉天狠狠地瞪了趙別山一眼。
劉昭敏替趙別山解了圍:“葉書記,這不怪趙書記。這全是我父親的意思。真的,我父親這個人,一輩子不肯佔國家的便宜,就是廠裡發的繪圖紙,墨水筆,都不許我們小輩佔用一分一毫。”
劉昭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就在前兩日,父親不知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