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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咦了一聲,單手來接,剛猛拳風呼呼作響,帶得火赤煉陡然一偏。刀白鳳只覺腕上一股重力傳來,手腕幾乎一麻,知道對方勁道威猛,不敢硬碰,暗自咬牙,手勢一抖,火赤煉便順著那一偏之勢兜了一個弧度,反向大漢後頸風府穴而去。
風府是督脈大穴,這一下變招實在又快又狠,那大漢立刻喝了一聲好,俯首會過,再抬掌一劈,剩下的半扇窗子垮啦啦碎成六七八塊,盡都呼呼作響而來。
刀白鳳看得心驚,不敢再鬥,伸腳在房中擺設上一蹬,立時從房頂衝了出去,稀里嘩啦弄碎一大片磚瓦。而她腳下,那幾塊爛木,竟然噗噗幾聲,將牆上穿出幾個洞來。
那大漢見刀白鳳破屋而出,倒也不追,反而若有所思的藉著月色抬頭看了一眼,臉上神色變了一下,竟是提著手上女子反身而去。
刀白鳳低頭看時,兩人已經不見了。
刀白鳳心頭略略晃過一點疑惑,就聽隔壁西間陡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喊:“不——”
刀白鳳遲疑了一瞬,然而,就因為這一瞬,再飛身而下時,西邊兒隔院兒裡的一個黑色身影已經一晃而出,在牆頭一點,朝刀白鳳看了一眼,便迅疾無比的消失在夜色中。
那女子緊追著賓士而出,披頭散髮摔倒在地,嚎啕大哭:“我的兒!我的兒啊!”
刀白鳳心頭有愧,縱身追出,九陰真經運到極致,然而直追出數里路,卻也不見那人的身影,只能再回轉過來。
刀白鳳藏在牆頭,就見月光之下,那女子一身紅衣凌亂坐在地上,臉上六道抓痕突兀,雙目赤紅,一臉殷紅血跡盡數凝固頰邊,恐怖若厲鬼,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的端莊嫻雅?
刀白鳳眼眶立時一酸。
許多下人模樣的人大概是聽到聲音才匆匆趕來的,手裡都提著燈籠。一時之間,荒僻小院竟熱鬧了起來。
過了片刻,又有一婦人奔將而來,見此情景,立刻抱著滿臉血跡呆呆痴痴的女子大聲嚎哭,半晌,才抹淚安慰道:“兒啊,我的孩兒,你不要嚇媽媽。那孽障丟便丟了,媽媽再為你尋個好人家便是,你跟媽媽說句話啊!”
那女子呆坐半晌,忽的拂了拂滿是血跡的衣服站起來,腳步神情盡皆飄忽的走到牆頭,仰頭輕聲問:“你見到我的孩兒沒有?我沒能照顧好他,叫他給惡人偷去了,你見到他了沒有?”
牆下眾人齊齊後退幾步,面色驚恐,相顧竊竊私語:“二姑娘這是在跟誰說話?莫不是傷心過度傻了?還是癔症了?”
那嚎哭的婦人也嚇住了,向著女子走進一步,試探著喊了一聲:“二孃?”
這女子恍然不覺,仍舊看著刀白鳳藏身的地方念念叨叨。
刀白鳳不好再藏,現身出來,嚇壞了一院子的人。
刀白鳳搖搖頭道:“那人武功高強,我追不上。”心裡已隱隱猜到這女子的身份。
這女子斂裾一拜,道:“不論如何,姑娘大恩大德,葉二孃今日在此謝過。來日必報。”
刀白鳳從懷裡掏出些簡單傷藥遞給她,她順手接過,回身進了那烏漆麻黑的簡陋院落,再出來時,已提了一個包裹。
那婦人登時大驚,衝過去拉住葉二孃,道:“二孃!你這是做什麼?”
葉二孃跪在地上,磕頭拜過:“二孃給葉家抹黑,是二孃不孝,媽媽你日後說二孃死了也好,說將二孃沉塘了也罷,也算洗去葉家的汙點。這……這是二孃唯一能為葉家做的了。”
忽聽一個威嚴男聲冒出來,道:“好!你既然有這個心,我便成全了你。明日,我自然會向宗族稟明。”
葉二孃又磕了三個頭,爬起來,臉上淚水混著血水,越是恐怖。
她遲疑了一下,轉頭四顧了一眼,這才垂頭道:“爹爹媽媽,女兒不孝,爹爹媽媽的恩情,女兒來生再報。”說完,縱身跳出院牆,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去了。只是她大慟之下,力有不逮,多虧了刀白鳳半途扶了一下,不然,只怕還要從牆頭摔下來。
刀白鳳站在院牆上,就見葉二孃纖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刀白鳳忍不住想:她那一下遲疑,是否還掛念著情郎若是有一日回來,尋不到自己?
只是,刀白鳳卻知道,她那情郎,從未來尋過她,哪怕她從未改名,在江湖上闖出了四大惡人之二的名號,他那情郎也顧忌羽毛從未尋過她,從未勸過她。
修佛修佛,那玄慈修了一輩子的佛,卻連自己的情人都不願意渡麼?——
作者有話要說:四大惡人差不多都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