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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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變得越來越空,似乎連說話都會有迴音似的。
從城市開往鄉村,一路的風景都在不斷變化著,黑暗間仍舊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田野,中間穿插著流淌過的小河,它們在月亮與星子的光影下熠熠生輝,泛著微亮的璀璨。
直到手機上零點的報時聲響起後好一會兒,才聽到終點站的播報聲。
接著,電車進站。
晚風有點兒涼,卻不冷,它撩起咲雅的長髮,讓它們散亂在臉上,有種癢癢的感覺。她挽著龍馬的手臂纏住他,這僅僅是因為來到陌生環境時在潛意識裡的害怕。
他們在霓虹燈閃爍的街道上對視,忽然聽龍馬躊躇著道:“其實……這兒離我們的目的地,大概還有兩三公里的腳程。”
“老師的意思是,我們接下來要用走的?”咲雅挑了挑眉。
遲疑了一下,龍馬還是選擇了點頭。
小姑娘頓時變成了洩了氣的皮球,她舉起手做發誓狀:“相信我,這絕對是我一生中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
那個男人琥珀色的貓眼轉了轉,笑道:“我還以為你會用‘糟糕’來形容。”
“跟老師在一起,怎麼都不會糟糕的。”小姑娘笑得嫣然如花,一張小嘴甜得要命,著實讓人很是受用。
龍馬牽著的手朝前方的路進發:“慢慢走,我們不急。”
咲雅側過頭看著身邊的人,他好像顯得有一點兒疲憊,和在球場上那種孤傲孑然的模樣完全不同,不過或許這才是他最生活化的模樣,許多人都把他過分神化了,比如說跡部晴,可只有咲雅清楚,他不過也是個普通男人。
咲雅回憶起自己跟著孝一去男網部時,曾見過龍馬年少時捧著全國大賽獎盃的照片,他的笑容那麼燦爛,但分明就是個小鬼頭。
可他現在是否還能擁有那樣的笑容呢。
一個男人,被現實生活逐漸磨平鋒利的稜角,說的好聽那叫變得成熟大氣,而實則失去了朝氣和本心。
咲雅覺得鼻子有點兒發酸。
“老師,我們要走多久?”她抬頭,看著龍馬問道。
“大概一個小時吧,一會兒就到了。”
“……嗯。”
小姑娘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周圍顯得寂靜無比,天空中飄下細小的雨絲來,安謐無聲。雨水落在他們的頭髮上,臉上,肩頭,足以打溼一方,帶來微微的溼意。
他們就這樣置身於一片雨霧中,能夠感受到對方掌心裡的溫度。
路邊昏黃的燈盞在雨霧中投下一片亮來,那光芒飄蕩在雨霧中,遠遠看去像是飄渺的燈火,眯起眼便恍惚成一片,無法窺透清楚。
龍馬的雙眼變得朦朧,他望向前方的路,這兒並沒有什麼岔路,抹煞了迷路的可能,更可以使他無所畏懼地向前。
好像就在這片土地上,找回了當年的感覺。
現在的他揹負著許許多多的責任,或許不久的將來還要新增上家庭的重擔,而當年的他,生命中就只有網球罷了。
來到這裡前,他和南次郎認真談過一回。那是父與子之間必經的談話,是一個男人宣佈另一個男人已經徹底成熟到需要承擔一切的時刻,它的意義和成年日並不相同,但同等重要。
當時的南次郎像是陷入了某種悠遠的回憶當中,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他說,就是在如今龍馬腳下的這片土地上,他意識到以後不論走到哪兒,都要帶著倫子,那可能不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但那是他唯一的港灣。
同樣的,自己也是妻子唯一的港灣。
這不是犧牲,這也不需要感到悲哀,這是一種相互的扶持。就算失去了年輕氣盛的無謂與勇氣,他也有擁有了平和與幸福,這是成熟所帶來的,誰也無法忤逆。
他拉起她小跑,不顧她因不熟悉腳下略微泥濘的土地所帶來的驚呼,她有些惱怒,似乎在發表著無聲的抗議,他便索性把她橫抱了起來,像是曾經無數次那樣。
她有點兒哭笑不得,去捶他的胸口,他任她鬧,也不說話,只是臂彎間力道又一次加深。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兩個人都徹底溼透。
龍馬拿鑰匙開了門,咲雅有些吃驚他們住的並不是賓館,卻被對方用無所謂的口氣說的一句“當年老頭子買的”給噎住了。
由此可見,成名的運動員都是爆發戶,這絕對不是開玩笑。
鄉間一套木屋,雖不是複式,佔地面積也不算大,甚至沒有花園,但作為“度蜜月”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