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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跑那麼老遠去啊。
是勳本人則在成都安坐,等待來自洛陽的敕使。他估計曹操不可能在蜀地派駐中原大軍,也不放心自己長久居留蜀地,必命分批班師,且遣能吏來治蜀也。到時候他第一個撤走,既可安曹操之心,又……蜀地潮溼,入冬後氣溫雖然並不很低,卻陰冷難奈,是勳長久居留中原,還真是很不習慣呢。
進入成都是在冬十月,足足等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直到年節將近,洛陽才終於派來了使者——乃是新任秘書監邢顒。
是勳前幾日右眼皮一直在跳,想想後世的說法,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也說不定是反過來,他雖然並不迷信,也覺得心裡不怎麼舒服。等到聽說天使為邢顒,心中更有了不大好的預感。
邢顒字子昂,河間啵�厝艘玻��撼��啻偽凰就秸鞅倩蚓儺⒘��圓揮γ��鵲講懿俚昧思街藎��掮��鋈朧恕J茄��藜精暶��π值埽�涫檔熱艨艹穡�獻影閡蛭�獠愎叵擔�蚶床輝趺純嫌朧茄�賜�J茄�乃德��奈洌�蠖喔�夜叵擋淮恚�趺雌���疾慌桑�團閃誦巷J來呢?此真怪哉。
果然邢顒入城後即宣讀詔書,竟然大大地責難了是勳一番。詔書上開列了是勳的多條“罪狀”,主要包括:一,“既受命出征,卻不預軍事,日置酒高會,復奪諸將功也”;二,“身受聖人之教,乃於關頭妖法惑眾,復要買蜀人之心,其圖不軌”;三,“既至雒城,為馬超所襲,因喪膽而退,若非蜀人自亂,幾使功敗垂成”;四,“入成都後,矜功失節,擅作威福,不伺報而自專”……
是勳跪在地上,越聽越是心驚,旁邊眾將也莫不慘然色變,心說連大都督都受此責難,我等又會如何?這究竟是誰在天子面前進了讒言啊?我等辛苦伐蜀,滅國建功,結果反倒有罪了,這真是哪兒說理去……
好在詔書末尾作一轉折,說雖然是勳進退失當,諸多不法,終究念其前功,而且好歹把梁、益二州給拿下來了嘛,天子乃不深責也。此詔褫奪是勳太尉之號、大都督之職,命其速歸洛陽,陛見請罪。至於兵權,將由護國曹仁入蜀接掌。接著邢顒更宣別詔,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從徵諸將吏皆有封賞,此前是勳表奏的蜀地官吏,亦從其封——還特拜劉璋為“鍚縣侯”。
敢情就處罰是勳一個,旁人全都有功無過——大家夥兒這才長長地透出一口氣來。
再說是勳接過詔旨,心中七上八下,先問刑顒:“護國何在?”不是派曹仁來接掌兵權嗎?怎麼他沒有跟你一起來?邢顒答道:“護國今在漢中,太……是公可北上交接。”
是勳不禁心中冷笑:曹操你在怕什麼?你當我是鍾會還當我是鄧艾?故使賈充將步騎萬人屯樂城,以防備我嗎?早知道功高震主,必受其咎,只是想不到鳥盡弓藏,竟然來得這麼快……
(天地如逆旅之卷廿四終)(未完待續。)
第一章、先帝遺詔
延康六年十一月既望,魏帝曹操已至彌留之際。
皇后卞氏與太孫曹髦旦昔於榻前侍奉,曹操左手牽著妻子,右手牽著繼承人,不禁揚眉而笑,說:“朕中年起兵,戎馬倥傯,縱橫宇內,本欲為漢家除穢滌垢,不意竟承其統,得為天子。祖父入宮之日,何期入享太廟……畢生功業,自有後人評說,本亦無憾矣……”
說到這裡,卻又不禁收斂笑容,深深一嘆:“惜乎不見是宏輔凱旋,報朕海內歸一……”
曹髦趕緊安慰他:“前漢中有信來,雲大軍已至雒城,蜀賊兩分,不日殄滅,陛下但安養數日,料必有捷奏抵闕。”
曹操說算了,我沒空多等他——“是朕天壽已盡,非宏輔不肯盡力也。往伐人國,未足半歲,安可期捷?”我還是趕緊來安排一下身後之事吧。
即命召太傅曹德、護國曹仁、輔國曹洪、中書令王朗、尚書令華歆五臣入覲,囑以後事。卞皇后勸曹操:“妾為婦人,於政事本不當置喙,然如梗在喉,不得不吐耳。去疾雖陛下兄弟,然非可主事者也,子孝、子廉皆武夫耳,二令書生,亦難柱國。今若使此五人輔太孫,妾私以為不足。胡不召宏輔歸,託以後事?”
曹操微微搖頭,說:“大軍適深入蜀,未竟全功,不當易帥。況死豈可忍乎?朕恐難待宏輔之歸也。”隨即注目曹髦:“待滅蜀日,即可以護國易宏輔,使歸。”曹髦急忙躬身領命。
隨即五臣入覲。曹操命曹髦向五人叩首。五人急讓。曹操道:“今吾孫跪拜卿等。異日卿等當念此德,善輔孺子。”便命秘書草就遺詔,暫置內廷,以候大喪日啟封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