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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楊長帆彎腰狠狠給了大兒子後背一掌,“這樣的時候,如此堅強,是我兒子!”
楊必歸滿面不懼之色:“不是必歸厲害,是必歸知道,爹一定會來。”
楊長帆滿意一笑,環顧四望:“都在……都在……”
“不是都在。”沈憫芮輕嘆道,“特八死了。”
“唉……”楊長帆早已猜到此事,“是我用人的問題,特八身為侍衛長,勇武忠義有餘,馭人之術不足。”
“他臨死前,護住了我,殺了十三個人。”沈憫芮抹著頰上的淚水,“不是他的錯,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很努力,很努力。”
“一定是的。他若活著,就沒有人會被俘。”楊長帆就此放下家人,“你們隨主公去城外,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咱們很快回家。”
“爹,我要隨你去!”楊必歸抓住了楊長帆的衣角,“你總說,男子漢要多見世面,這樣的世面,兒子想見見。”
“好!”楊長帆點頭道,“那翹兒,你照顧一下。”
翹兒就此領著其餘家眷退入軍中。
此時,卻見汪滶反倒折返回來。
“長帆,我也要去。”
“主公……”
“我想問問他,我爹的事情。”
“……”
“我意已決。”汪滶直色道。
“遵命。”
……
不覺之間,新一天的太陽已經露出全貌,北京城的火光也漸漸熄滅。
嘉靖寢宮,皇帝獨身坐在床頭,面無表情。
太監捧著兩件袍子進房,小心翼翼問道:“皇上,穿皇袍還是道袍。”
嘉靖看了眼那個黃色紋龍的長袍,又看了看那件粗布衣裳,微微一笑:“上朝,當然是皇袍。”
東邊,另一間寢宮之內,遠比皇帝這邊要熱鬧得多。
國子監祭酒高拱,司業張居正,經歷楊長貴等人聚在內房,院中則跪著近百御林軍,門口指揮使滿面大汗,焦躁至極:“殿下!!我跪下來求求您!!!快走吧!快走吧!!咱們保殿下南下巡視!”
然而房中,裕王一脈的臣子,依然在爭辯。
高拱怒道:“張居正!事已至此,你還攔著南巡!你是要投賊造反麼?”
張居正一直是他最為賞識的聰明人,也是他與徐階都能接受的裕王侍講,然而眼下,張居正卻執意要讓裕王留下,這在高拱眼裡,簡直就是要斷了皇室的血脈!
高拱始終沒有參政,伴了裕王近十年,為的就是裕王繼位,獨攬大權,管他什麼嚴嵩徐階,都不在他高拱的眼裡。而裕王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不管是被殺,還是淪為楊賊的俘虜,高拱一生的心血也就白費了,他豈能不恨堅持留守的張居正?
“一定,不能走,一定。”張居正出奇地鎮定,“走的君王,沒有一個能夠立住。”
高拱斥道:“不走?等死麼?”
“不會死的。”張居正瞪著眼睛說道,“楊賊絕對不可能向裕王下手。”
“你何來自信?”
“楊賊絕非凡人。他必深知,打得下北京,守不住北京,大明強則楊賊強,大明亂則楊賊亂,首輔將楊賊比作蚊蟲,依晚生看,楊賊倒似蚓蟲,與我大明相伴相依,同榮同辱。”
“兵臨城下!同榮同辱?”
“晚生不與老師說,只與殿下說。”張居正轉望舉棋不定的裕王,“若微臣所料不錯,今日,即是殿下成為陛下的時候。”
高拱雙目圓瞪,忽然望向楊長貴:“我明白了!借賊親眷投賊!張叔大!”
張居正則完全沒有理會高拱,只一心望向裕王:“殿下,請速與臣等至太和殿上朝。若是依了祭酒南巡,王位才是真的沒了,今後殿下必成國恥,受人嘲笑,封邊陲之地,鬱鬱而終。”
裕王真的沒有能耐想到這二位這麼多。
他只清楚,複雜的事情,交給聰明人去處理,而自己,只需要把聰明人放在複雜的地方。
“楊經歷。”裕王也轉望楊長貴,“你為何沒有跑?”
“微臣不跑,微臣從沒跑過,也從沒打算跑。”楊長貴躬身道,“微臣自兄長叛國之時,便自縛雙手投紹興府,微臣是大明的人,不是兄長的人。”
“嗯……”裕王長嘆一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感受著腳下隱隱的顫動,“楊經歷身處風口浪尖,尚在皇城,本王豈能南巡?更何況,現在,想南巡也來不及了,”
場面一片沉默,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