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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腦袋道:“你好好應考,別想我的事。”
一般摸別人腦袋都得抬手,楊長帆卻是低手,別看兄弟二人聊得人五人六的,但楊長貴其實只有12歲,比他哥哥矮了近40厘米,如今能想這麼多,也算是早熟中的早熟了。
“……”楊長貴撓了撓頭說道,“我說不清楚這種感覺,總覺得對不起哥哥。”
“哈哈哈。”楊長帆大笑道,“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你對不起翹兒是真的。”
“啊?”楊長貴驚道,“這怎麼話說?”
楊長帆眼裡,弟弟早就褪去了最開始的勢力勁兒,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才12歲,一個12歲的孩子懂什麼?想的東西不都是他媽媽嘮叨的?
當初,自己躺在床上的時候聽他說話是來氣,可真見了,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恨不起來。
相反,楊長帆希望弟弟能好好成長,不要受他母親繼續影響,想到此,楊長帆拉起弟弟悉心解釋道:“我是傻子的時候,你欺負我,是人之常情,誰小時候不欺負笨孩子?再者說,你受你娘影響也太多,你娘恨我是真的,你恨我不一定是真的。”
“……”楊長貴若有所思片刻後,再次請罪,“哥哥如此寬容大量,也請不要記恨我娘,我代娘向哥哥請罪了。”
“沒事,我不恨你娘,她有她的立場。”楊長帆說著話鋒一轉,又變得不那麼寬宏大量,“就有一點,你對不起的是翹兒,該向她請罪。”
楊長貴更不明白了,小聲問道:“何罪之有?”
楊長帆其實也正如自己所說,從未因為自己的境遇恨過任何人,都是人之常情,傻子是整個家庭的災難,沒人會跟傻子講道理情義,但自己之前死的時候,受影響的並不僅僅是自己這個傻子,還把一個正常人搭進去了,這也是他唯一記恨楊長貴的地方。
楊長帆就此衝弟弟說道:“你就要去應考,還特意來找我,想必是有放不下的事要說清楚,你要說的說清楚了,下面就是我要說的——先前我死了,你勸翹兒改嫁,不就是逼她死麼?她好好的,不該死,你這樣是不對的,應該道歉。”
畢竟只是個小孩子,楊長帆也不願再跟他算這筆賬了,只要把這個是非掰過來,讓弟弟跟翹兒認個錯,也就夠了,孩子是可以原諒的。
楊長貴愣了片刻,很快說道:“的確如哥哥所說,是弟弟有事放不下,才來找你的,哥哥既然原諒弟弟之前的所作所為,弟弟也就放下了——可嫂嫂的事,不一定是弟弟錯了。”
“哦?”楊長帆眉頭一皺,“逼你嫂子去死,還有對的道理?”
“守寡,生不如死,書裡已經寫得太多。”楊長貴神色堅定地說道,“哥哥有所不知,咱們村臨近瀝海所,所裡男丁極盛,每兩個男人,就有一個討不到媳婦,他們可不管什麼是非禮法,聽聞誰家有寡婦,恨不得成群結隊過去,倘若寡婦或者家人不許改嫁,他們就軟磨硬泡,熬到你熬不住位置。因為他們清楚,這是他們能討到媳婦的難得機會。”
“……”楊長帆幹瞪著眼兒,陷入沉默,事情比自己想的要複雜,不對,是這個12歲的孩子太變態了,能想到這裡。
楊長貴接著說道:“一日兩日,一年兩年,咱們父母能攔著,時間長了,那些兵痞天天來,就算是母親,也不一定能受得了的,為了耳根清淨,門檻乾淨,難免就把翹兒送出去了。哥哥你得知道,那些兵痞可不懂得什麼憐香惜玉,尤其是寡婦,出身就自降一頭,嫁過去只會更加生不如死。咱們再退一步,嫂嫂有緣嫁了一位心腸好的,可日子呢?所裡可是年年都有逃兵的,逃役是重罪,他們寧可死都要逃,你說他們的日子能叫日子麼?嫂嫂嫁過去的日子能叫日子麼?再多說最後一句,就算嫂嫂能過起日子,但從此也入了軍戶,世代軍役,永不得改。”
楊長貴說完,長吁了一口氣:“因而,不談公理,只論私情,弟弟沒覺得自己錯。”
025 慈母
楊長帆驚訝不已,因道理而驚,更因這道理出自弟弟的嘴裡而驚,才12歲,給他定性太早了。
也許換做楊壽全站在楊長帆的位置上,聽到這裡一嘴巴就抽過去了,什麼狗屁理論?聊到天上去了?
但楊長帆不是這樣的,正是因為他擁有多得多的知識和見識,才愈發尊重每個人的思想,每個人的言論。站在如今的世道上,楊長貴幾乎就是對的了。
此時,房內翹兒的聲音傳來,極是誠懇:“小郎所說不錯,我從未怪過小郎。”
楊長帆聞言,心下頓時釋懷,淡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