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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了我,想都未想就斷然否決:“不妥,你一女子,正是嫁齡,我此次回來,本就意欲為你擇得良配,這才是正事。”
我微微笑了起來:“辛追多謝義父厚愛,只是辛追自知頑劣,娶我之男子,於他也絕非幸事一件,所以辛追自小就已立下決心,此生絕不敢耽誤旁人。今日得見徐君,羨他見多識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辛追雖是女兒身,卻也存了男兒之志,況且……,”我低頭想了下,咬牙又說道,“延叔父離家已逾一載,祖母對他心心記念,日日牽掛,辛追不孝,卻也想著能早日尋到叔父歸家,好讓祖母得見。”
義父還在猶疑,一旁一直沒有作聲的萍夫人嘆了口氣,對著吳芮柔聲說道:“夫君,辛追之言,深得我心,還是遂了她的心願吧。”
我看向了她,恰巧與她的目光相遇,我感激地朝她笑了下,她對我微微點了下頭,我知道,她應該是懂我的心思的,吳延離家,至少有一半是因我而起,我若不去尋他回來,只怕此後寢食終是難安。
“哈哈,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此言我乃今日第一次聽聞,卻深有同感。”徐福看向我的目光裡多了一絲新奇之意,他望向了義父,笑道,“我觀令嬡眼目清朗,神色果決,並非一般閨閣女子,吳伯何不順了她的心意?”
義父沉吟半晌,抬頭看我,我朝他重重點了下頭。他嘆了口氣,神色裡閃過了一絲無奈之意。
我知道他終於還是同意了。
徐福在莊子裡盤桓了幾日,便要離去了,我既已決定要與他同行,為了出行方便,便束了胸作男子裝束,臨行前最後看了次吳母,再辭別義父和萍夫人,與徐福一人一騎,拍馬離去。
這一路與徐福同行,真的是讓我得益匪淺。嚴格來說,他並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方士,倒更像是一個充滿了超乎這個時代智慧的浪漫主義者和冒險家,與他對談幾次,我便發現此人確實是個古今少有的全面發展型天才。他曾經隻身上過崑崙,只是為了探究崑崙頂上到底是否存有傳說中的通仙之道;他也出過東海,尋訪那在齊地流傳已久的海上仙山;他不但擅長技擊,而且精通儒墨道兵醫各家;甚至,作為一個煉丹者,他現在就已經知道了火藥這種物質的存在。
估計也是第一次碰到願意和他探討火藥的“知音”,他在我面前不無得意地說道:“硫磺、硝石、皂角配以一定比例燒煉,可得黑色粉末,裹以外衣,引信可燃爆,威力巨大。”
面對這個可能是世界上懂得製造炸彈的“第一人”,我驚訝得半晌合不上嘴,過後半日,才很是鬱悶地想到,這麼早就掌握了這門技術的中國人,為何最後還是要在冷兵器的道路上頑強躑躅了幾千年,到最後才被洋人的堅船利炮給不得不打醒?
就這樣,我隨著徐福一路西上,漸漸入了號稱“八百里秦川”的函谷關中,這裡,也是這個嶄新帝國的政治和經濟中心,我和他多方打聽,卻是始終沒有任何的訊息。
“到咸陽去吧,他如果確實入了關中,必定會經咸陽,那裡有我眾多熟人,或許訊息更是靈通。”
見我連日來有些愁眉不展,他如此安慰於我。
我跟著徐福入了咸陽,幾日之後,並未探聽到任何我想知道的事,卻偏偏引來了一樁意外,而這意外,還是與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有關。
秦朝一貫秉承法家的治國思想,到了此時,法度更是嚴苛,當時就有“偶語者棄市”這樣一條,也就是說,幾個人湊在一起在大街上咬耳朵,運氣不好的話被抓住就要處以死刑。徐福為人不拘小節,我是尋人心切,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入了咸陽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和他到處在遊走打探訊息,結果有一日,我和他在其一個朋友家中,被咸陽廷尉府派來的軍士鎖走,鋃鐺入獄了。
秦時的監獄,也稱囹圄,從中央到地方,從腹地到邊區都大量設有,裡面關押了無數因為各種罪名而入獄的人,而這些刑徒和強徵而來的百姓,也就擔當了修宮殿,造陵墓,築長城,戍五嶺的這些繁重的職責。
因為咸陽犯人眾多,牢獄漸窄,徐福被關到了與我相隔幾間的牢監之中,我則和他那個遭了池魚之殃的朋友被塞進了一個已經人滿為患的牢監當中,進去了之後,就一直沒有人來理睬我們了。隔著柵欄遠遠看去,徐福倒是安之若素,但他的那個朋友,卻是整日裡哭哭啼啼,等聽說再過十來日這裡的犯人就要全部被押解至北去修築長城,他更是悲慼不已。
累他們無端入獄,且又要面臨勞役,我心中極為不安,把目光投向了前方另一個牢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