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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陣泛黑。
“辛姬,你臉色很是難看,可是身體不適?”
蕭何上前扶住了我,神色有些擔憂。
他此時年已近五旬,到此幾個月,想必早已勞心勞力,我不願徒增他人煩擾,勉強壓下了胸口的悶意,搖了搖頭。
“如此我叫人帶你下去休息。”
他一邊說著,已是叫人了。
我默默從了他的安排。
來時的路,彷彿已經耗盡了我的全部精力,到了蕭何為我安排的住處,我已是軟在了塌上,再也無力多走一步了。
櫟陽,這個城市,我現在竟已是沒有勇氣再朝它進發了。
可是當走的,卻是一步也不能少走。
第二日一早,我婉拒了蕭何欲要遣人送我同行的好意,再次翻身上馬,北上朝著櫟陽而去了。
我不再像來時那樣急著趕路了,大多數時間,我甚至信馬由韁,天黑了,我便投宿,或者在野外過夜,天明瞭,我再起來,繼續朝北而去。
我走得很慢,但是櫟陽,還是一天天近了。
我漸漸變得越來越惶恐了。
我害怕見到張良,害怕見到利蒼,甚至,我害怕見到劉邦那陰暗而又隱藏了報復快感的眼睛。
我想掉馬南下,頭也不回地逃回到瑤裡,在那裡,有我的義父,我的萍夫人,還有我的藥園和仙草,在那裡,歲月可以靜好。
可是我終究是回不去了,就像我回不去那個十六歲的碧玉年華,更回不去那個遙遠的前世。
劉邦還在等著我,為我和利蒼賜婚。
流霞漫天的這個暮春黃昏,我的面前,遠遠地出現了一座城邑,青灰色的高大城牆,斜斜映照著幾片斜陽,沒有風。
我知道這座城,這是距離櫟陽最近的一個人煙密集處了,過了這城,再走兩日,便是櫟陽了。
我慢悠悠地信馬到了城門之前時,天色已是昏暗了。
守城的軍校不肯開門,他在城頭之上探出身子對我大聲喊話。
“剛接命令,非常時期,酉時過後城門一律緊閉,不得進出。”
我笑了一下,拍馬倒退了幾步,掉轉馬頭。
來時的山路之側,我見到過一座被荒棄的野屋,應是從前獵人或者山民所留,既然無法進城,今晚便去那裡過夜,也是無妨。
身下的馬抬蹄走了不過兩步,我突然聽見身後響起了城門被推開時發出的沉悶之聲。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我僵住了。
城門裡出了一騎,而馬上的人,卻是張良。
他驀然抬頭,我和他,四目相接。
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了狂喜的光。
和他相識這許多年,第一次,我在他的眼中見到了如此不加掩飾的狂喜。
這是他嗎?那個從來只會柔和地看著我,輕輕呼喚我名字的他?
“阿離!”
他大叫一聲,駕馬朝我而來。
我卻是猛地回頭,夾緊了馬腹,拼命地奪路而逃。
這樣的相遇,太倉惶了。
來時的想見他的慾望,已經被回程的日日夜夜給消磨得所剩無幾,而最後的僅存一絲勇氣,也早在他出聲呼喚我的名字之時灰飛煙滅。
我只剩下了惶恐;但願自己就此消失。
身後的他卻是緊追不捨,不停地大聲叫著我的名字。
他漸漸地追上了我。
我一咬牙,猛地拉住了馬韁,停了下來。
他已是貼到近前,欺身伸出了手臂,我便到了他身前的馬上,被他從後緊緊攬在了懷中。
“阿離……,為什麼?”
身後的他,唇不停地輾轉於我的耳垂,低聲而又壓抑地一遍遍問我。
他問我為什麼,是為什麼看見他而逃,還是為什麼終要嫁給利蒼?
我不答。
他的吻漸漸帶了怒意,我開始掙扎起來。
他猛地扳過了我的身子,昏暗的夕照余光中,我看見他的眼中,凜冽的怒氣在漸漸生起。
“為什麼?”
他盯著我,再次問道。
我不語,只是微微垂下了頭。
良久,他終於只是嘆了口氣,再次緊緊地抱住了我,將我的額頭抵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阿離,我很後悔,如果我沒去巴蜀,如果我讓你隨我一起去了,又或者,如果我沒有讓你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