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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是悠寫來的,落款的時間已是三個月前了。
她告訴我,她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雖然英布現在還在北方為項羽爭奪地盤,一年也難得見到幾次面,但是她卻已經很滿足了,她現在正在滿懷喜悅地等著她孩兒的降生,那將會是她的命。
我望著布帛上悠那娟秀的墨跡,想象著此刻大肚便便的她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的笑容,我也笑了。
她一定會是個好母親,這世上最好的母親,她的孩子,也一定會是個最幸福的孩子。
然而,就在我的喜悅還沒有來得及發酵,另一個訊息卻又突然來了,來得讓我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
我收到了來自成皋的一封家書,利蒼寫來的,他在絮絮叨叨地跟我說了一堆話之後,最後提了一句,英布已經接受了漢王的招降,叛離了項羽,帶著他的人馬投到了漢王的麾下。
我知道,早在去年劉邦兵敗彭城倉惶逃竄回櫟陽沒多久,當時的張良就已經為他分析了天下的大局,指出韓信、彭越和英布三人的勢力是決定中原鹿死誰手的關鍵,從那時起,劉邦就一直存了拉攏英布的心思,而現在,他終於還是得償所願了。
我微微笑了一下,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利蒼的信。
突然,我怔住了。
我想起了悠。
悠一直都在九江的六安,那是英布被項羽封為九江王時所定的都城,可是現在,英布投向了劉邦,悠呢,他將她帶離了六安嗎?
我不瞭解英布,但是我知道,像他這樣野心勃勃鷹顧狼視的一個人,在這樣的時刻,最先想到的一定不會是他的妻子,即使這個妻子現在已經懷了他的骨肉!如果悠還在六安,而項羽一旦得知英布背叛的訊息,那會發生什麼,我已經無法想象了。
汗一下子涔涔地從我背後冒了出來。
我幾乎是抖著手,寫了一封信,叫府上的人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送往成皋。
信是寫給利蒼的,我讓他一定要找到英布,打聽清楚他究竟是否已經對留在六安的悠做了安排。
信送了出去,我卻是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第二天,我便騎上了快馬,朝著東南而去了。
我已經無法再讓自己這樣等著成皋的回信了,我必須要做些什麼,否則,這樣的等待對我來說只是一種煎熬。
九江本是和浮樑瑤裡靠得更近些,可是義父此刻必定還不知道發生在中原的這個訊息,等他知道了再去保護悠的時候,只怕項羽的憤怒之刀上已經染上了鮮血。
本要一個多月的路程,我瘋狂趕路累死了三匹馬,終於在半個月之後,趕到了六安。
悠果然還在九江王的府第之中。
我進去的時候,她正扶著自己隆起的腹部,站在水榭之前的曲橋之上看著水裡的金魚,一片安詳,甚至在看到我的時候,神情還猶如在夢中一般。
我強按捺住心中對英布升起的憤怒之火,面帶笑容,走上前去。
“悠,跟我一起到瑤裡去。”
她一怔:“現在嗎?”
我點頭:“是的,現在,馬上就走。”
悠的面色一下子有些蒼白起來,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觸手已是發涼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我笑道:“沒什麼大事,只是你快生了,到瑤裡去總歸是好些。”
她站著不動,搖了搖頭:“阿姊,你別騙我了,你在櫟陽,沒有什麼事情怎麼會千里迢迢地趕到我這裡來?你的嘴唇發乾,眼圈青黑,你一定是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了,到底什麼事情你要這麼急著趕過來帶我走?”
我嘆了口氣,想了下,終於說道:“是英布。他已經投誠到了漢王帳下,怕項羽知道了會對你不利,所以特意讓我來這裡帶你避到瑤裡去。”
悠的眼裡一下子綻出了一絲柔和的光,對我點了點頭。
我拉了她的手便朝著門外走去,她卻仍是站著不動,我有些不解地轉頭望向她。
她偷偷抬眼,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地說:“家裡……家裡還有個姬妾,我須得帶她一起走……”
英布竟然還有姬妾!
我大怒,只是這怒火轉瞬便已經消散了。
三妻四妾,在此本就是常理,我又何必生氣呢,我只是為悠悲哀,為她不值。
我冷哼了一聲:“悠,我只是來帶你走的,可不是要一併帶走他府上的所有人,你即刻發下話去,讓他們拿了這房子裡的值錢東西,各自散了不就好了,何苦還要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