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冰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沒在意也沒留心,就像別人也沒很好地留心在意她一樣,在同學老師眼裡,她是一個不夠活躍而自守的人,是一個有些喜歡打扮的人。
四年的大學生活,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幾個春夏秋冬的輪迴,就結束了。四年大學生活,除了專業知識外,山妮的心智不斷成長著。成長的營養主要來自於她自己的閱讀,因此,這成長又缺少必要的陽光與空氣,又像一朵有些蒼白幽閉的小花,只是自在而寂寂地獨自生長。
一個大霧瀰漫的清晨,山妮拎著一個行李提包,走出江南古城南京中華門火車站的站臺。霧氣很潮溼,山妮很疲憊。兩天兩夜的長途旅行加上面對的又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異地從未來過的舉目無親的大城市,山妮於疲憊中又有隱隱約約的恐慌。這個陌生的城市,到底是她生活的最終去處還是一箇中轉驛站?一切茫然而未知。
那大霧瀰漫的清晨,濃霧中的鐵軌,遙遙地伸向遠方,鐵軌閃著冷的金屬光澤,與霧的顏色很相近,太陽灼灼地從天邊地平線冉冉升起,太陽直直地照徹這個城市。那年夏天,這個城市很悶熱,梧桐樹葉全打著卷,蔫蔫的,既垂頭喪氣又軟弱無力。過於強烈的光照使人與物都打不起精神。
山妮曾從報刊雜誌從學校系裡那臺黑白電視上見識過這座城市,知道這個城市是個不折不扣的火爐,是六朝古都,民風純樸,古今交匯,南北相融。最吸引山妮的是“古都”這個詞。十里秦淮,當年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風月場所,還浮著凝脂柔膏嗎?
那個早晨,山妮穿碎花白底荷葉領連衣裙,在火車站前那個狹窄骯髒的停車場上,上了一輛很有些歲數外漆斑駁脫落白裡透紅的車前掛著19路牌子的長蛇形車子,這車子顛簸著把山妮帶往中華門外的市郊。強烈光照下,霧在慢慢散去,路的兩側是破舊的廠房,稀拉的民居,田野上有少年在放牧,鴨在田裡覓食,一幅幅不算美妙的現實風光從眼前一一掠過。
安得門1號到了,在安得門1號下車的請下車。售票員的嗓子很清潤,她穿著長褲短袖衫。看上去可親,純樸。
上了一個百來米的斜坡,只見坡頂上圍牆裡有灰或紅的建築物樓房,分不清是住宿的樓房還是廠房,圍牆的大門鐵門鎖著,鐵門邊是一個白底黑字的牌子:江南玻璃纖維設計院。大門旁的小門有人進出。
山妮傻眼了,報道通知單上分明寫著:江南機械裝置研究所。也分明標明地址是南京中華門外安得裡1號。
一個三十多歲身穿白綢衫,西裝短褲,拎著一個那個年月少見的精緻的公文包的男人從那鐵門內模糊的背景深處走來,走出旁邊的那個供行人進出的小門。
請問,江南機械裝置研究院是在這裡頭嗎?山妮的手指向鐵門內。
那人站住,打量了山妮一眼,說,這是江南玻璃纖維設計所。那人說完這句話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似是有什麼放不下,又折了過來問,你是—我是到江南機械裝置研究院報道的。
哦,還是位大學生呢。那人笑道,在一個舉目無親全然陌生的異地有人衝著自己微笑,山妮心裡稍稍踏實了些,但那人很快就收住了笑,說,江南機械裝置研究院我常去,很熟悉。我告訴你怎樣走。
這個穿著白綢衫西裝短褲站在夏日晨風裡與山妮說話的男人,是山妮來到古城南京遇見的並與之說話的第一位男人,也是山妮心路歷程與情感旅程上一個想忽略但沒法忽略掉的人。當他把山妮抱在懷裡百般愛撫稱山妮為他的小乖乖或是大姐姐的時候,山妮望著他略帶滄桑充滿男子漢氣息的臉龐,讀著他眼角眉梢那若隱若現的鋒稜,或伸手摸著他嘴角青埂似的鬍鬚的時候,山妮腦子裡會驀然想到簡愛初次遇見羅切斯特摔下馬背有些氣急敗壞的那一幕,她覺得自己在那個濃霧瀰漫的夏日早晨,一臉茫然地站在這個男人面前問路,雖然形式上與簡愛遇見羅切斯特有天壤之別。但實質上具有不可言說的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冥冥之中不可推脫的命運使然,無數個黃昏與月夜,山妮就那樣把她與那個男人的相識相愛詩意化,生動化。
總之,那個男人於那樣一個早晨向山妮伸出了援助之手,適度而不過份,恰當而美好,他幫山妮把提包拎下百米長的斜坡,他拎得那麼輕鬆,步伐驕健,沐著晨風與朝陽,山妮用手絹擦著汗水緊跟在她身後。恰巧一輛19路公交車從路的另一頭弛來,那人幫山妮把包拎上車。車尾揚起一陣灰撲撲的塵土,塵土在陽光下飛舞躍動,塵土遮弊了那個男人的身形。這樣一個畫面令山妮有說不出的感動,並對古城南京產生了種種美好感覺,並慶幸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