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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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御爹每年都自己偷偷釀酒,存藏在窖裡,過年過節家裡喝的,都是出自御爹親手。」瞞著遠爹去採梅,瞞著遠爹挖酒窖,這是御爹和他的私人秘密。
「他明明說是酒肆買來的,還是限量,多的沒有。」難怪他總覺特別不一樣,北方人愛喝粗獷烈酒,醞不出纖細滋味,還以為昂非是託人大費周章從玄武運來。
「是阿,御家酒坊手工釀造,自釀自售,一年不超過十壺,只限司府購買。」不算撒謊,只是沒說全而已,御爹是怕遠爹知道後,天天纏著要酒喝,才不告訴他的。司律笑嘻嘻給他斟了一杯。
「嗯…」澄遠捧著杯子,以往嗜酒如命,如今卻捨不得喝,只是湊在鼻下,細聞那綿密纏繞心絃的酒香。
一寸橫波惹春留,何止最宜秋。
妝殘粉薄,矜嚴消盡,只有溫柔。
當時底事匆匆去?悔不載扁舟。
分明記得,花吹小徑,聽雨高樓。
司律突然大驚,一時失措,不顧禮態的撲抱住澄遠,將他鎖在雙臂之中,似是極懼極怕,力度勒得澄遠骨頭隱隱生疼。
「怎麼了?」眼睛一花,就被人緊攬在懷裡,澄遠腦袋混混沌,想拉開懷裡的司律,卻拉他不動,這才發現律兒的身子竟微微顫抖。
「律兒不準遠爹走,不準。」他猛地左右搖頭,雷聲大吼。原來澄遠適才無意識地把心中所想給唸了出來,被司律分毫不差聽入耳。
此詞本是透過往事回憶,抒寫懷人之情。小徑迎風,高樓聽雨,此情最堪回味。但佳人已去,追想當日溫柔,徒增悵惘。“矜嚴消盡”一句,意指這位“佳人”,並非一味溫柔,傳神地點出伊人的亦剛亦柔的性格。
可套用在此時此刻此景,底事一詞,解作何故,載扁舟,猶言同行。整個意思就可詮釋成遠爹想起御爹的溫柔,緬懷思念,憾問昂非你為何匆匆離世,悔不該自己當初沒有同命赴死,共做黃泉鴛鴦。
分明是求死之意!
「律兒…」深深輕嘆,安撫的一下下拍著他背。「我只是隨口唸念,沒那個意思,且我說過不會自縊就不會,你毋須擔憂。」一再保證,卻仍安不了四周人的心,唉。
「再怎麼樣難過,我還在,律兒會一直在這裡的,遠爹還有我,所以遠爹千千萬萬不可以做傻事,亂想也不行。」司律抬頭,一臉堅毅,絕不妥協,
「嗯,我還有你。」澄遠順著他意複誦,淺笑,這孩子做官後,的確有男人威風出現,以往只會跟在屁股後蹦跳的小傢伙,如今對自己講話居然還帶幾分霸道。
他是個堅強的孩子,比自己還要堅強啊。
「律兒會照顧遠爹,律兒答應御爹會照顧遠爹的。」他整整澄遠身上的衣物,把領口收緊些,免涼風灌入,又再次理順他糾結的髮絲,挽到腦後紮好。昂非撒手後,澄遠失魂落魄,俗事不理,大小雜活都由司律一手包辦,儼然位置顛倒,司律頗有一家之主的氣勢。
「不是該由我照顧你麼。」竟反讓兒子操心,真是失職。明明他也很難過,卻還打起精神照料自己這個沒用的爹,這樣想來,好像煮飯、熨衣、灑掃、採買日常用品的事情都是律兒在做,自己只是天天呆坐在家而已…
「遠爹辛苦很久了,撒懶一下又何妨。」司律不以為意,重端酒杯,舉杯相邀,父子對酌,今夜要痛快盡興一場。
小遠,我只準你在我走後,大醉一回,多了不許,就一回,你若太放縱,傷身傷體,我可不高興。
羅唆。
杜康杯杯下肚,一壺頃倒再一壺,月明星稀,醉目茫茫,同消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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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爹醉了,剛開始他喝的還算自制,只是淺嚐即止,可自己即興再奏一曲後,他卻越喝越兇,最後乾脆棄杯不用,以壺就口,像是想把御爹的滋味全吞進血肉裡思念,瘋狂牛飲。
「遠爹…」放下玉蕭,小步靠近,輕搖,無反應,稍稍施力一堆,覆面白絲滑落,露出一張涕淚交集的悲顏,淚水猶不止息的溢位眼角,司律吸吸鼻子,忍住傷心把他馱在背上,默默揹負回房。
一步一個沈,院裡烙下一排足印,司律每跨一步,就覺得心裡甸甸地難受,背後的衣衫溼了大半,是遠爹的男兒淚,他鮮少看到遠爹哭,遠爹在他心中一向是無所不能、睿智聰穎的模樣,說故事、耍把戲、造機關、下決斷,沒有一樣不行。
這麼勇敢的人,卻聽著蕭聲,喝著酒,突然同孩子般的痛哭起來,一邊掉淚一邊罵,囫圇吞棗,亂語蹬踏,毫無形象,此時司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