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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了的藥碗,自己趴在桌上準備將就一晚。
趴在桌子上,自然不會舒服,譚盈換了個姿勢,嘆了口氣。
當年放寒暑假回家的時候,為了省錢買火車硬座坐一個通宵,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重溫舊夢了。算了,總不能把傷員挖起來吧。
恩,明天打張竹床吧。總得,把他照顧到傷愈再離開。
……
等他迷迷糊糊的睡著,已經快五更天了。
第二天,譚盈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他揉著沒有知覺的胳膊,站起身來,渾身痠痛呢。
他看向床鋪,沒有看見應該見到的那人,有點兒意外。床鋪已經整理好了,沒有人睡過似的。
走到廚房,沒人;
度到院子,沒人;
走到屋後溫泉,還是沒人;
……
恩?不告而別?
譚盈也沒有太失望,畢竟他一向信奉施恩莫望報的處世原則。
既然人已走了,那麼竹床也不用打了。
乾脆收拾收拾,照原定計劃下山去吧。
攤開包袱,他就愣了。
隨後,快手快腳地把包袱內的東西翻檢了一遍。
怎麼回事?包袱裡本來有兩吊錢,大約十兩的碎銀子,兩錠五兩的銀錠和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可是如今只剩一錠五兩的銀錠了。
他的衣服裡也少了一件深藍錦袍。那本來是孃親作給爹爹的,但是作小了。兩個月前他離家遊歷,孃親堅持要他帶上,說小孩子長得快,總會穿得著。
只是太大了,還從來沒穿過。
呆愣片刻,苦笑了一下。那人好歹還有點兒良心,總算給自己留了五兩不是?而且這人應該不是真正的貪財之人,至少他沒有拿走包袱裡的鴛鴦玉佩,那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至少值紋銀五百兩。幸好,還有一百兩的銀票被他縫在腰帶裡,終歸不會缺錢用。只是一次對這麼多銀子,恐怕不大安全。不如把採到的藥材拿去賣,換些零錢使用比較好。
想著,來到院裡,這仔細一看不要緊,又成功地讓譚盈錯愕半晌。
架子上晾曬的藥材,只剩了些常用草藥,珍貴的人參和靈芝都不見了。
好嘛,好人果然難做!
……
算啦,算啦,施恩莫望報。你本來也打算好好照顧他的,現在人家自己拿藥走了,都不用你跑前跑後熬藥做飯端湯送水。這麼一想也沒虧什麼,難道還想要人家當牛做馬以身相許不成?!
嘆了口氣,走到廚房做飯,生火的時候又發現灶膛裡有未燒乾淨的衣角,依稀可以辨認出本來應是白色的。
天哪,這到底是什麼人哪?行為如此詭異,處處不留痕跡,現在他只有暗自慶幸,那人沒有趁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捅他一刀。
這人如此行事,多半是急著躲避仇家,如此一來,譚盈也不想再多做停留。吃過午飯,理好包袱就匆匆下山了。臨走時,給竹舍主人留了張感謝的字條。猶豫了一下,把那五兩的銀錠也留在桌上。
三天後,終於出了山,譚盈到最近的小鎮上找了家藥鋪賣掉了草藥,老闆還算公道,給了他三吊錢。他向老闆問明去虞州的方向,就去買了些燒餅帶在身上,繼續趕路。錢不多,他打算省著點用,晚上隨便找個破廟歇歇腳算了,實在不行就在樹上睡一晚。老闆說下一個鎮,叫清泉鎮,比較大,可以到那裡找錢莊對些銀子。
月朗星稀,蟬鳴蛙叫,譚盈一人走在小路上。
這時他停下來,皺著眉頭四下看看。藥店老闆明明說,在兩個鎮子之間有一座土地廟。只是他走了這麼久也沒看見。他本來打算到廟裡借宿,看來今晚又只能露宿了。
他走到路邊,解下包袱,拿出燒餅準備吃晚飯。這時,一陣涼風吹來,好不愜意。譚盈停住拿餅子的動作,皺起鼻子使勁嗅了嗅,剛才他好像聞到一股肉香,淡淡的,若有似無。
又一陣夏日晚風吹來,這次譚盈確信風中的確有烤肉的香味。有了這分認知,再讓他安安分分的啃燒餅,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他利索地收拾好包袱,精神抖擻地踏上尋肉之旅。
順著香味一路尋來,譚盈來到一個荒棄的灶王廟。
歪斜的廟門關不嚴,門縫中透出閃動的火光。
譚盈清清嗓子,伸手拍了拍門,朗聲道:“在下急著趕路錯過了宿頭,看到這裡有個廟,就想來借宿一晚,請裡面的兄臺給行個方便。”說罷,不等迴音,就推開了門。
門吱吱嘎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