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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指韓珍啊?可惜,給他跑了!”
“什麼?!”陳銳重重的將茶杯頓在桌上,滾燙的藥茶濺了一桌子,也在他蒼白的手背上留下大片紅色。
……
清陽城月上柳梢
杜翼一身便袍坐在桌前,面對幾道精製小菜,孤燈獨酌。
整整三年了,面對南吳再三挑釁延軍因不諳水戰而只能被迫防守。而今日,大延終於堂堂正正地在江面上與南吳水軍一決雌雄!三百艘大小艦船猶如蛟龍入水大顯神威!
他輕輕合上眼,日間激戰的一幕幕又出現在腦海中,震天的吶喊與刀兵之聲依舊迴盪在耳邊。直面敵軍,揮灑熱血,那是每一位真正的軍人渴望的時刻!
他斟滿酒,舉杯一飲而盡。他必須做點什麼來分散自己的滿腔激情,才能阻止自己大吼出聲。一位將軍突然在自己的房間大吼大叫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今天實在是個應該值得慶賀的日子,大延水軍第一次正面擊敗了號稱“水中蛟龍”的南吳水軍,這是一個值得載入史冊的日子。
而他卻選擇在今晚慶功宴開始的時候默默地離開。
即便清陽水軍中的每個軍士都是他一手招募的,即便清陽水軍中的每一艘艦船上都留有他的足跡,即便每個人都知道他為大延水軍的籌措耗盡全部家財和心力,即便這次水戰中他是實際的指揮者,他仍然無從分享勝利的喜悅。
景嵐帝對他的厭惡與無視已成為眾所周知的秘密。
在這座清陽城中,沒有一位官員敢於與他相交,而慶功奏摺上也從來不會有他的名字。
每次大小勝利之後,他都識趣地躲回自己的房間,何必去慶功宴上逼迫別人露出尷尬的笑容呢?那些無言的同情和憐憫也讓他感到狼狽和難堪。
三年了,他已經習慣了。
他夾了口菜默默咀嚼,奇異的是,面對這種狀況他心中並無絲毫怨恨。
為什麼要怨恨呢?
與那些死去的戰友相比,他現在有酒喝有菜吃,已經很幸福了不是嗎?
為國效命是軍人的天職,沒有高官厚祿便心懷怨憤,他杜翼的忠誠豈是如此的膚淺?
大延成千上萬的百姓能夠平安地生活,他的她也平安地生活在大明宮深處,他所做的一切便有了十分的意義,不是嗎?
一想起那個遠在天邊無緣今生的女子,這個久經沙場的漢子不禁心中絞痛,他快速地灌下一杯酒,卻因喝得太快被嗆得咳起來。
就在這時響起一陣叩門聲,門外響起一道爽朗聲音,“杜將軍在嗎?我是東林。”
杜翼有些奇怪,聞嘯此時應該在宴會上,怎會跑來找他?
他清清喉嚨,忙道:“我在!聞將軍快請進!”邊說邊擦去咳出的眼淚,起身開門。
門一開,杜翼便見聞嘯拎著一個小酒罈站在門口,兩眼含笑。
聞嘯不客氣地直接走到桌邊坐下,拍開泥封,便給杜翼的酒杯斟上了。兩人雖早在少年時代就已相識,卻一直並無深交。即便聞嘯一年多前調任清陽,兩人除了軍中事務並無其他交談。但是聞嘯與杜翼在戰術戰略的運用上有著驚人的共識與默契。正是聞嘯的有意支援,水軍組建的後期遠比前期順暢。對於他的不請自來,杜翼吃驚之餘,不知怎的心中卻升起久違的感覺。上次與人燈下小酌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兩人默默對飲幾杯,一種親近和默契在酒香與溫暖的燈光中滋長起來。那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知己的認同。
“那南吳密探許你什麼。”
忽然聽到這麼一句,驚得杜翼手一哆嗦,險些砸了酒杯。融洽的氣氛也陡然凝重起來。
與聞嘯犀利的目光對視片刻,杜翼突然翹起嘴角,轉著酒杯玩笑般答道:“嘿,倘若帶著聞將軍和李太守的腦袋投奔他們,就是大將軍;若能開個城門與他們裡應外合佔了清陽,便封個王爺給我玩玩。”
聞嘯聽罷收起嚴肅的表情,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舉杯相敬,“多謝將軍不殺之恩,且留聞某一條小命與你共飲。”
杜翼聞言大笑:“不謝不謝,好說好說。”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便拉近了。
過了一會兒,聞嘯輕嘆一聲:“你若肯納個妾也不至於這麼難。”
杜翼心中一澀,卻道:“我不會負她。”
即便在永嘉公主宣佈帶髮修行之後,仍有許多宮廷命婦在太后和皇帝的授意下為公主物色駙馬人選。那些候選人清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