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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七八歲大的垂髫稚童在高恆的床榻前晃來晃去,看見高恆醒了,頓時歡呼雀躍地奔出房間,邊跑邊嚷:“醒了,醒了,阿翁……”
脆生生的聲音傳出去老遠。
高恆強撐著起身,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換了一套漢代的儒服,胸口受傷處一股濃濃的藥味。而且似乎敷了藥之後,胸肋骨折處明顯不那麼疼了。也不知道用的什麼藥,效果居然這麼好。不過在這個三國群英世界裡,凡事皆有可能。
行走時雖然仍略有痛楚,但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一個婢女打扮的少女端著一盆水和毛巾輕輕走了進來。
高恆微愣一下,然後便想伸手去接,但對方卻是不肯。
“公子,請讓婢子來吧,否則男君會責怪的。”秦漢時代,下人稱呼自己的主人,一般稱作男君,主母則稱作女君。
小丫鬟十五六歲的年紀,吐氣如蘭,音輕體柔。
細心地扭乾毛巾,少女輕輕地為高恆擦拭著臉頰和脖頸,細緻而又溫柔。
高恆不習慣地享受著少女的服侍,似是察覺到了高恆的窘迫,少女輕聲說道:“婢子叫做玉竹,君如潤玉,垂名竹帛的玉竹。”然後遞上了一杯鹽水給高恆漱口。
君如潤玉,垂名竹帛。
高恆有些訝異地看了玉竹一眼,大戶人家果然就是不同,連個婢女都懂得拽文。
“男君說了,公子既是前來遊學,又於本莊有救命之恩,因此公子養傷期間,大可安心住下,往後公子起居,悉由婢子服侍。”玉竹低著頭不敢與高恆對視,然後便退了出去。
不到片刻,一身士人服飾的劉老翁便施施然走了進來。
不知為何,高恆感覺劉老翁似乎蒼老了許多,明明五十餘歲的年紀,卻讓人感覺像是七八十歲的古稀老者。或許是黃巾夜襲讓劉老翁白頭人送黑頭人,以致身心俱疲,心灰意冷。
第十章 新技能
“睡得可好?身體可曾好些了麼?”劉老翁關切地問道。
“多謝劉翁關心,小子並無大礙……”高恆有些緊張和侷促,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這可是自己在三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士人,而自己,可是打算冒充士人的身份,萬一在細節上讓人看破,那可就不妙了。不過還好,遼東離潁川千里迢迢,沿途又多黃巾作亂,想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閒得沒事地去查證,反正頂多三個月,自己便可以迴歸了。
“大恩不言謝,此次若非有高卿在,劉家必定在劫難逃。高卿日後但有需索,儘可尋我劉溫,縱千金散盡,亦難報答救命之恩。”劉老翁忽然向著高恆深施一禮,長袖至地。
在隋唐之前,卿之一詞,並不僅僅只是用於皇帝稱呼臣民。相反,在秦漢時期,卿和使君,乃是士人間彼此常用的敬稱。例如上司稱呼器重的下屬,又或者是長輩稱呼晚輩。若是同輩相稱,則稱某某君,關係近的,則喊其表字。而若是稱呼上級,則一般稱之為使君,又或者稱其官職。例如漢末名士李膺任司隸校尉,監察兩都七郡軍民並查百官不法事,時人便尊稱為李司隸。又例如袁紹在中平六年出任冀州轄下的渤海郡太守,便被人尊稱為袁渤海。
劉溫並非高恆上司,因此這反而更像是長輩稱呼晚輩的口吻,也就是說,劉溫多半已經認可了高恆計程車子身份,不然的話絕不會如此稱呼。
“劉翁何必如此,就是沒有高恆,也必定會有人挺身而出,我只是適逢其會而已,委實當不得劉翁如此大禮……”高恆連忙側身避開劉溫的長揖,長揖可是士人中僅次於跪拜的禮節,況且對方又是長者,這可不是誰都受得起的。
高恆可不想給人留下一個挾恩自重、不通禮數的印象。
“高卿品德高潔,卻是莫要自謙了,老夫已問過繁陽亭的鄧亭長和本鄉的遊俠龐三郎了,眾人俱言此次退賊,居功至偉者,唯卿而已。鄧亭長言,若無高卿奮力說動,繁陽亭多半便要坐視了。至於高鄉亭,龐三郎亦言,乃是靠高卿出言激將,方能召集眾人。而且一路上提聚士氣,佈置周全,皆可見卿智謀。若非高卿率眾來援,老夫便是敵得過張才,卻也終究難逃黃巾賊眾。而且高卿為了堵截張才逃竄,竟是不惜以身犯險,導致重傷……”劉溫誇讚道。
高恆聽得有些臉紅。其實說起來,他並沒有出上什麼大力,甚至還沒有鄧虎、龐海殺的人多。劉溫與張才的對決,更是絲毫幫不上忙,和打醬油也差不多,沒想到鄧虎和龐海居然把功勞都推到了自己頭上。
等等,堵截張才?這是什麼鬼?明明是對方為了逃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