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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是腦子不清楚了?讓咱們滿北洲找什麼白衣食修, 都出來半個多月了,食修有, 白衣有,沒一個對的上的。”
北洲的夏日仍有淺淺的涼風, 吹在人的身上臉上, 讓人倍感愜意,只是陽光特別曬,即使是走在林間路上,覺得那些撒到自己頭上的細碎陽光會割裂自己的麵皮。
“師兄, 別抱怨了,要是真找到了那個食修, 師父定是要重賞我們的。”
“重賞?北洲這麼大, 說是看見他們往北邊來了,可雪山那麼多,冰原那麼大, 他們真在裡面躲個一年半載,咱們怎麼找?只讓咱們出來吃苦受累……”
說得氣憤, 他腳下一踢, 正踢在一個人的頭上。
這二人所坐是一種高架馱轎,用白木所坐, 上面還鏤刻著花紋,只不過這馱轎並不是馱在騾馬坐騎的背上, 而是馱在人的肩膀上。
在轎子下面, 極精壯的男人腦門上捱了一下, 步伐卻絲毫不亂,身上都沒晃一下。
馱轎頂上有絲質的棚子,能為轎子裡的人遮擋些太陽,轎子下面的人卻沒這好處,被懾人的陽光曬得正著,一身油汗和馱車壓出來的痕跡,即使那人身上滿是黑色的紋路,也能看得清楚。
師兄弟二人各做一個馱轎,邊聊著,邊繼續往前走。
沿著山路走到一條河邊,那二人都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麻衣的人躺在樹下,頭上還罩了一個帽子,旁邊停了一輛精巧的木車。
那車周身都是用紅色的竹子所做,車輪是綠色的,輻條上畫著紋飾,整輛車看著足夠兩個人坐在裡面,車蓋子還有翠綠色的流蘇垂下來,墜著螢石。
“師弟,咱們要是買了這車,讓戰奴拉著咱們走,不是比現在更舒坦?”
“師兄……”
那個師弟來沒來得及阻攔,他師兄已經大聲喊到:
“哎,那邊那個道友,你這木車作價幾何啊?”
黑衣人仍自顧躺著,動也不動。
那年輕的修士等了兩息,不耐煩道:“你這人是,賣還是不賣,別在這裡跟我裝聾作啞。”
就在這時,拴在那黑衣人手上的細線輕輕動了一下,那人猛地站起來,手中一扯,整條長線在她手腕兒上打著轉兒,一條被釣上來的肥魚落在了她的手中。
她回身,看著那兩個差點兒把自己的魚驚走的修士,說道:
“我要是想賣車,何必在這荒郊野外睡覺?”
坐在戰奴身上的修士卻驕縱慣了,只指著那輛木車說:“我說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你只管出個價,我又不是買不起。”
他的師弟卻比他謹慎多了,荒郊野外,孤身一人,這片林子靠近雪山,平時少人人至,有野獸也有難對付的靈獸異獸,這人敢在其中行走還優哉遊哉地釣魚,怕是身有幾分本事,他們師兄弟二人未必對付得了。
更不用說這女子身形矯健,又瞎了一隻眼睛,一看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師、師兄,她不想賣,便算了。”
“那怎麼能行?”師兄毫不理會自己師弟眼神中隱隱的擔憂,又道:
“你只管開價,我還不信你這區區一輛木車還能賣上天去。”
車有沒有賣上天且不論,這修士是被人一拳打上了天。
“聒噪。”
看見另一個長風宗修士忙不迭地招呼兩個戰奴去找他的同門,宋丸子低下頭去看自己剛釣的肥魚。
“烤魚!烤魚!”
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他肩膀上的小人抖著頭上的綠芽兒喊道。
“烤魚你還沒吃膩啊?”
從祝部出來,燎婭一直沒醒,宋丸子自己背背抱抱實在麻煩,就用起了焦俁小人兒們給她的木車,把偶人放在車裡,她每天拉著走。身上的香氣還隱隱有些,她還不敢走雪山冰原,只沿著這條雪山下的河一直往東去,每天做兩頓飯,也正好趁著做飯的時候休息一下。
別的不說,烤魚是已經吃了兩頓了。
不吃烤魚麼?看著大肥魚,呦低下了頭,這小傢伙人不大,口味兒可不輕,比起燉煮之類的,他更喜歡烤的。
“咱們啊,就先把這魚烤了……”
小腦袋抬起來。
“再燜一下。”
說著,宋丸子從儲物袋裡拿出自己醃的酸豆角、酸蘿蔔,還有她那點兒造化椒中榨取的精華。
“也不知道我那點兒酸菘菜,到了日子王海生替我收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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