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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些年,一直和宋道友有來往吧。”
三四歲的小小孩童語氣輕輕,卻讓王海生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些年裡,他也不是沒有長進,驚慌只在一瞬,垂著眼眸,他輕聲說:
“師叔,當年在試煉場中宋道友幾次三番救了我的性命,我、我又貪圖口舌之慾……”
“叛師背宗四個字,你知道吧?”
王海生的嘴閉上了。
他知道,他如何不知道?每次走在玉階上,他都記得自己曾經大言不慚地說要讓這裡換個世道,斗轉星移,那個不說豪言壯語,只低頭做飯的女人把這世道換了,他心馳神往,也別有神傷。
因為一直沒有幫上什麼忙。
他知道,他做的事情確實稱得上“叛師背宗”四個字,可他要是不做,他也不是那個生於海邊,赤著腳丫在沙灘碎石和爛漁網之間長大的王海生了。漁民是真正地靠天吃飯,一場風浪,幾家離散,可為了活下去,他們就要一次又一次地出海。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漁民的稅賦極重,自己同族的叔伯從海水撈出個瓦片兒都恨不能交上去抵了錢糧。
那時的他只是個孩子,只恨自己沒有長出蒲扇似的大手把那些敲骨吸髓之人扇到海里去。
又過幾年,那個魚肉百姓的貪官被砍了,可王海生已經失去了自己全部的親人,他加入潮風幫為的自己就是有一日能變得更加強大,讓自己的親人朋友不再被人逼至絕境。
當凡人是如此,入了仙途,他的這根骨頭並沒有化去。
他享受著落月宗掌門親傳弟子的種種好處,眼睛裡總忘不了去看著流月城裡最辛苦的那群散修,這個世道是錯的,哪怕這個世道讓他過得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也是錯的,錯得讓他心慌。
“噗通”一聲,王海生跪在了地上。
“師叔,我心中有愧,可我不後悔。”
明宵拿起了一顆棋子,又扔回到了棋簍裡。
“有愧但不悔?這話說的好,那你替我做一件事。”
……
流月城,入夜皎皎如清月,白日渺渺隱雲中,凡人眼中的無上神仙地,修士眼中的無爭界裡最繁華之所在。
玉脂所砌的城,與二十年前並無不同。
可內裡,早就幾經風雲變幻。
十二年前,因為盧氏丹堂的咄咄逼人,東海遠島的善水堂與北荒明山的慕靈堂在一個月內先後退出了丹行,操縱無爭界丹道幾百年的丹行看似盧氏一家獨大,其實已經是分崩離析。
慕靈堂本屬於北荒的修□□慕家,退守北荒之後立刻派了祖中弟子前去東陸學習食修之術,宋丸子的第八十八、第九十二、第三百零七個徒弟都出身慕家嫡系,再算上慕家的姻親和依附於慕家的小家族,一共培養出了九個在宋丸子那裡排的上名號的廚子,他們回了慕家之後結合北荒終年寒冷的風貌,做出了食修料理靈材祛除煞氣、食客自行煮煮制的吃法。
宋丸子教授他們的時候說那吃貨叫火鍋,他們也覺得這個名字甚好,於是慕家火鍋風風火火地開遍了整個北荒,只等著落月宗徹底垮臺之後,曾經的三大丹堂之一慕靈堂就要跟慕家火鍋一起捲土重來。
善水堂依附於海淵閣,盧家丹堂耀武揚威的時候他們處處退避,隱忍不發,後來食修行遍東陸,少不得與盧家丹堂發生摩擦,有幾個城的修士早就對盧家丹堂忍無可忍,有食修成了他們的後路,他們乾脆就將盧家丹堂趕出了自己所在之城,這種做法如燎原星火,從一座城燒到另一座城,等到風波平靜,善水堂已經在那些城中悄悄然地開張了。
換句話說,他們都已經成了食修的盟友。
“簡直不成體統!”
二十年前盧家族長因為沒有提前扼殺宋丸子,被落月宗遷怒,壽元耗盡死在了流月城的牢房之中,盧家七長老向落月宗獻上了盧家大半家產,成為了繼任的族長。如果說之前的盧家是落月宗養的一條狗,那麼現在的盧家,就是落月宗養的一條瘋狗、病狗,再無理智,也命不久矣。
這句不成體統,是盧家現任族長罵幾個丹堂管事的。
聽說那群食修上了疏桐山,那些管事竟然哭著跑了過來,莫說堂堂丹道管事的威嚴,就連一個修士的臉面都丟盡了。
“盧族長,此時不是顧著體統的時候了,那些食修們眼看就要到流月城了,咱們可怎麼辦?”
“怎麼辦?我早就稟報了城主和落月宗管事,那些食修斷不能進流月城一步,進一個,殺一個。也有落月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