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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可是你在保持自身高潔品格的同時,也要懂得一些委婉周旋,沒有幾個官場上的朋友,你的仕途很難順利的。”她安撫一笑,“我並沒有想說服你什麼,只是希望你在一些時候能想起我的話,有時候低頭和妥協並不可恥,太過在乎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反而會害了自己。”
江淹凝視楚玉許久,才鎮重舉杯,道:“多謝公主教誨。”雖然並不認同楚玉的話,但是他能夠感受到楚玉說話間情真意切,確實是為了他好。
楚玉笑一下,舉起杯子來,卻發現杯中的酒不知什麼時候空了,讓容止倒酒,但是酒壺中也是涓滴不剩,便索性放在一旁:“我今天這麼做,其實是想磨一下你的銳氣,這樣今後你再碰壁,受到的挫折會少一些。你才氣驚人,有大好前程,更美好的在今後,往日都可視作塵煙。”這麼說,雖然一開始是存著一點收買人心的意圖,但是她也確實不忍心讓這個才子因為過於剛強的性格遭受打擊才說的那番話,勸到後來,卻是誠心誠意了。
塵煙?
江淹有一些惘然的看著前方枝頭飄落的杏花,在這裡的一切,真的都可以當作過往塵煙麼?
話說到這裡,該說的該勸的都已經做齊了,楚玉慢慢的站起來,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偏頭看著江淹,輕輕的念道:“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越捷飛不懂得詩文,但是容止和江淹聽了,先是不由得一愣,奇怪楚玉為何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兩人暗中拿這話在心裡一揣摩,心中皆是一動。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這話乍聽起來淺白,卻道盡了別離之意,有些東西,第一個說的人是天才,第二個說的則是跟風,從前從未有人這樣形容過別離,因此二人聽來,都覺得耳目一新,卻不曉得楚玉不過照本宣科。
江淹自己就是個很會寫文作詩的,鑑賞品味也十分的不錯,他將這句話細細琢磨幾遍,神情越來越驚訝,這句話太合他心意了,不知怎麼的,無端便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胸中有什麼隱隱約約的要萌發出來,卻又好像少了些什麼。
可是他也能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或聽過這句話。
楚玉說出這句話,本意是想試探一下,最後分辨一下這個江淹是不是歷史上那個,說出來後瞥見二人神情,她忽然想起個忽略掉的細節,暗叫一聲糟。
就算這個江淹就是那個江淹,以他現在的年齡閱歷,也寫不出來這句話,換而言之,她把今後江淹要寫的句子給剽竊過來了。
哎呀呀,真不是故意的。
楚玉聳聳肩。
不過事已至此,反正都已經剽竊了,她也不能說這是你今後會寫的詩文我提前說出來還給你,只故作鎮定微笑著,任由江淹放眼打量。
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年少足風流 第十七章 翻覆真小人
喝完了送別酒,楚玉讓人帶江淹去收拾離開路上需要的東西,自己卻留在杏花林中,靠在一棵杏花樹邊,未受傷的手拿起空了的酒杯隨意把玩。
“你看我處置如何?”她凝視著杯緣,口中話卻是問一旁的容止。
容止笑道:“很高明,我從不知道公主是這樣好口才的,一番話,不費吹灰之力就淡化了江淹心頭的不快,他日若有緣相逢,他也會記得今日公主的恩惠。”
楚玉扯扯嘴角。其實她並不是很耐煩留在公主府內算計一幫男寵的事,但是既然繼承了山陰公主的身體,也應理所當然繼承其他的一切,處理這些事,是她的義務。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相貌英氣勃勃的少年走回來,他站在杏花林邊,猶豫著要不要接近,倒是楚玉先發現了他,讓他過來說話。
這少年也是是男寵之一,楚玉記得他好像姓沈,名字卻是忘了,少年走過來,神情似是有些不安掙扎,最後才終於下定決心的跪下,道:“公主,沈光左有十分重要的事,向你稟報。”
楚玉手指一緊:來了。
容止淡淡的笑了笑:“他倒是見機得快。”
沈光左將自己所知道的桓遠的籌劃全部盤託而出,原來桓遠身在府內,卻設法買通了公主府上的人,得以與當朝一些手握權勢的重臣聯絡。
楚玉聽著不由得有些驚歎,驚訝於桓遠的手法之巧妙,其實說白了,他所用的手法,無非是買通,可是這買通也需要技巧,什麼人能買,什麼人不能買,需要多少代價,從內府到外府的傳遞,機密的保護,彼此的制衡,因為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兼之自身侷限,導致進行得比較慢,還沒完成就被楚玉中途截斷,可是這其中的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