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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使是奉了皇命來監察鹽鐵稅的,首當其衝的便是曹監當。通州府的一盤爛賬,又怎瞞得過去?怪就怪那觀察使貪心不足,手越伸越長,胃口也越來越大,不知道何為適可而止。人被逼急了,自然就會跳牆。
他那日看到的兩人,一個自然是馬伕,另一個卻是曹監當身邊的得用人。只光憑了曹監當,恐怕還沒那樣的膽色,敢去打奉了皇命而來的觀察使的主意,只怕林知州在暗中指點也未可知。一來除了隱患,二來,正好趁機可以打壓下平日與他有些不合的陸通判,不可謂是一石二鳥,絕好的一個機會。
他雖知道了陸府夜間必定會有一場大火,只事不關己,自然無需多事。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會招來災禍,只對他而言,卻是手上多握了一個籌碼。所以他今日一早便來了陸府,果然不出所料,那觀察使已成一堆焦黑的炭屍,陸通判也是被拉下了水,一切都按著之前的預想在發展,直到他看到了楊煥,想起了之前徐大虎的事情。
徐大虎不過是他按了徐家排輩下來的堂侄,為人又狂狷不知收斂,如此死去,於他本是不大在意。前次也不過是拂不過情面,又存了試探的心思,這才派了管事過去的。未想那新到任的知縣竟是手段狠辣,不但打死了人,還收了錢,話又說得圓滿,叫他吃了個暗虧,便是有些留意起來。這幾個月得了青門縣裡的回報,說那楊知縣連破命案,頗得民心,只他那位夫人卻是有些奇怪,渾不似一般官宦人家的女子。不但當日城外那麻瘸子被埋了幾年的屍骨是她辨識出來的,那日挖李氏屍棺之時,竟也是親自下坑檢看,面不改色的。又說看這楊知縣的行事,不過就是個靠了父蔭的酒色之徒。猜測那“青天”之名,十之七八應都是他那夫人相幫所致。
方才他見那楊煥出聲維護陸通判,心中一動,便出言激了一下,想探個虛實。待聽他要屏退眾人,說獨個檢屍,心中便有些起疑了。所以待林知州諸人都等在堂外時,他卻是瞧瞧到堂口探了一眼,驚見前幾日碰到了兩次的那女子,便是楊煥的夫人,竟是出現在那焦屍身邊翻檢個不停,又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心中便已是有些瞭然,怕被看見,便立時退了回去。待與林知州一干人一道進來時,果然又只見楊煥一人了。眼睛朝角落裡的那屏風望去,只見藕荷色的裙裾一閃,便是不見痕跡了。
那楊煥話說一半,借了尿遁又去屏風後,他心中自是雪亮,只也不戳穿,到了最後,見他說得精闢細理,果然竟是一語道出了那觀察使喪命的真相,心中也是有些佩服,當然這佩服不是對說話的人,而是此刻正隱藏在屏風後的那人。待眾人都散去後,心中好奇之意一起,竟是鬼使神差地又落在了最後,等著那女子出來。
嬌娘。
他心裡過了一遍昨日從陸夫人口中聽到的這名字,突覺得十分有趣。
目前為止,他只知道她的閨名,她是楊煥的夫人,她稱陸夫人為姨媽,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這名為嬌娘的女子,確實有些意思。
楊煥直到晚間才回房中,仿似仍沉浸在今日的亢奮之中,雖聞起來並無酒氣,只那話匣子一開啟,竟是滔滔不絕起來了。許適容起先還耐著性子答應幾句,到後面就不理睬了,只剩他自說自話。
“嬌娘,你怎的竟知道這許多事情?”
楊煥突地一個翻身從春凳上起來,到了許適容的榻前,坐在了床邊,看著她問道。
兩人如今共處一室,也是漸漸有些習慣了起來,所以許適容靠在疊起來的一堆枕上,並未打下帳子。
“這話你從前問過了。再說這麼簡單的事情,有腦子的人,稍微一想就都知道的。
許適容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
楊煥想了下,卻是有些想不起來了,只好湊了過去問道:“你從前怎麼跟我說來著?”
許適容白了他一眼,罵了句塌腦。楊煥摸了摸頭,眼睛一轉,嘿嘿笑了下道:“跟你說正經的,今日你家那姨父,對我是沒口子的稱讚呢,比對親兒子還好。”
許適容嗯了一聲,翻了身朝裡。卻覺身後一陣涼風,回頭一瞧,那楊煥手上拿了她枕邊的扇子,正用力給她扇風。
“嬌娘,你姨父說了,他明日就親自給淮南漕運張大人上書,聯名奏準朝廷,說這修築海堤之事,一定要給拿下。”
許適容聽他如此說,心中也是有了幾分歡喜,剛想說句,又聽楊煥道:“如此一來,你說我爹他就必定會知道了我的事情吧?”
許適容回頭,斜睨了他一眼,見他滿臉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