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心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聽說那徐進嶸手中掌握的綱運漕船無數,心中便盤算開來了。從前與些官夫人賞花聚會之時,便聽聞京中有人暗中將些南貨從漕船中夾帶過來出手的,獲利巨大,早就有些眼紅了,只恨沒有門路去插一腳。如今眼見那徐進嶸竟要成了自家妹夫,到時還不是自己張口的事情?正高興著,卻是聽聞丫頭來報,說嬌娘死活不願,與自己婆婆大吵大鬧,氣得她白了臉出了院子,嚇了一跳,哪裡還用許夫人多說,自是過去不住勸話。
許適容剛被強行和離,好容易定下心思,暫時等著楊煥的訊息,哪知轉眼竟又被告知有新的婚事送上門,求親的竟是那徐進嶸。想起此人之前的一路安排,排場不可謂不大,心思亦不可謂細密,若是旁人,只怕就會感激得無復以加了。偏生她自懷疑出自他之授意之後,心中便是梗得墜了塊石頭,待如今聽得他竟又託了陸夫人上門求親,那石頭已是變成了一堆蒼蠅。被貞娘幾個圍住勸了一日,聽她幾個口口聲聲那徐大人如何如何,心中一動,倒是有些被提醒了,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當下開口道:“嫂子幾個都說那人好,我倒要親自見下到底如何。我見了,當真是個好的,再言其它。若是沒你們說的這般,便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休想我點頭。”
貞娘一怔,勉強笑道:“小姑這話說的,從來只有男子要相看女方,哪有女方提出要相看男子的?這也有些少見了。”
許適容冷笑道:“為何只有男子可以相看女子,女人家便不能相看男子了?我剛和離沒幾日,那人便上門求親了,還應允瞭如何如何的,想必也是個世間少有的奇男子了。既是這樣,相看下又能如何?還能少了塊肉不成?”
原來此時風俗,有些男家怕媒婆誇大胡言,會要求和女家約在個幽雅僻靜的處所見面,名為“相看”,若是中意,便在女方頭上插只金釵,若是不中,則送塊綢布,名為“壓驚布”。貞娘聽她開口竟是要相看那徐大人,知道自己做不了的主的,急忙去報知了許夫人。
許夫人聽得回報,說她一整日都是沒句話的,只此時好容易才開口說了這些,那話雖有些驚世駭俗,只聽著倒也不是一口拒了的樣子。她昨日雖是丟了狠話下去,只畢竟是心疼女兒,沒有叫陸夫人立時回去應允了,想著還要待她自己回心轉意了才好。此時聽得她如此說話,心想那徐大人自己見過一面的,亦是身長偉岸,氣度不凡的,女兒若是親眼見了說上幾句話,指不定就會回心轉意了。沉吟片刻,當下便應了下來,找到陸夫人說了。那陸夫人雖是有些訝異,只也滿口應了下來,自去傳話不提。
徐進嶸聽得陸夫人如此回報,亦是有些驚訝,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婦人的臉孔身影。他雖前後只見過她四次面,只每次那婦人面貌卻是各不相同,叫他印象深刻,閉目便似栩栩浮上眼前。第一次通州城外的客棧,她被自己堂弟不小心驚馬撞到在地,明明見她倒地時面現痛苦之狀了,俄而自己起身後卻不過是娥眉微蹙,既無怨罵,也無責備,淡淡說了幾句便止了自己的丫頭轉身朝裡,整個人透出了股端莊沉靜,眼角連他那裡卻是掃都未曾掃一下;第二次見到是在陸府的園中,她醉臥春榻,豔若芙蓉,憨態可掬,髮間蝴蝶墮落卻是絲毫不自覺;再是陸府火場藏在屏風後的那個女子了,看著尋常男子亦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猙獰焦屍,竟是神情冷肅,目光中含冰帶魄,仿似她天生便應出現在此翻檢碎骨焦屍一般,當時此種震撼,實在是難用言語形容。最後一次記憶便停留在通州城裡漲水河畔,他遠遠瞧見了她在橋上,雖明知身邊跟了她夫婿,卻仍是鬼使神差般地跟了過去,為的竟是就要多看她一眼。
他要什麼,自己從來都是很清楚的。而這個婦人身上,恰就有他想要的東西:仕途、美貌和他被引發的興趣。他隱忍不發,處心積慮加上天時人和,終是等到了今日。許府家人不會不應這門親事,他自是篤定,只那女子……,他突地又想起那次陸府火場邊,自己候在畫堂大門外,她出來時抬頭驟然瞧見自己時的一雙眼睛,明明是如畫的一雙眼,裡面卻似是蘊了他有些無法捉摸的神韻。便是這種前所未見的無法捉摸叫他對自己抱得美人歸尚存一絲不確定。所以他要對她下功夫,對她身邊的每一個人下功夫,最後織成一張網,叫她便是有心,也是無力掙脫開來。
陸夫人傳過了話,見徐進嶸沉吟不語,還道是為自己外甥女的出格舉動有些不快,急忙笑著解釋道:“我這外甥女脾性平日最是柔的,如今不過是得過一次教訓,這才謹慎了些……”
徐進嶸揚起眉頭,亦是笑道:“此等想法,甚是合理。擇日不如撞日,明日便約在京裡的竹軒樓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