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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莊
無視了兒子不滿的神情,陳秀才看著《雜誌》上關於“歷史那些事”的徵稿文書,越看越是欣喜。
陳秀才名叫陳翰竹,今年三十餘歲,京郊人氏,有秀才功名,不過賦有限,考個秀才已經是得之幸,要想中舉人是基本無望了。
陳秀才考了兩次鄉試,慘遭落榜之後,也漸漸收了心,平日裡只是開個私塾,教授學生,順便關注兒子學業,將科舉之願寄放在兒子身上。
加上父輩留下餘蔭,有個十幾畝良田收收租子,他的日子過得也算愜意。
陳秀才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讀書,而眾多書中唯愛醫史兩類,靠著讀醫書,陳秀才自學了幾招半吊子的醫術,藉此成了陳家莊乃至周圍幾個村的赤腳郎中,平日裡也能從那些抗拒城中醫館鉅額診金的村民中,掙個三瓜兩棗的藥錢。
當然,陳秀才有自知之明,賺得都是他有能耐治的病災錢,真正的大病,他可不敢耽擱,都是送城中醫館醫治。
………
醫書多少能讓他賺著辛苦費,所以陳秀才開下力氣研究,但是看史書就純粹是愛好了。
讀史可以明鑑,知古可以鑑今。
這句話雖然是西方大不列顛的培根所,位在大乾陳秀才絕對不知道,但若是陳秀才知曉這句話,定然會對這位喊著“芝士就是力量”的手抓餅常客,引為知己。
華夏浩浩幾千年,可研究的東西太多了,陳秀才每每觀史,都遊歷星海,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
但看史書也是要錢支援的,別的不,光是那一整套資治通鑑就價值不菲,陳秀才眼饞了好久,還沒湊齊三分之一。
平時他想要看書,都是去書肆蹭或者去大戶人家借,但這並非長久之策,陳秀才怎麼也是讀書人,平日裡蹭書時遇到的白眼和鄙夷也讓他心生羞惱。
但無奈身無錢財,腰桿不硬,又不捨史書,只能生生忍受。
而此番看到歷史那些事的徵稿,讓陳秀才不由動了些心思,剛才這篇“燭光斧影”他承認寫的不錯,但劉勉畢竟年幼,看過的史書還少,文筆雖然優秀,但論歷史瞭解上,還遜色陳秀才這種成泡在史書裡的老油條几籌。
也就此,陳秀才琢磨是否自己也能仿照這篇文章,寫些關於歷史的文稿,投稿雜誌。
不求能賺多少錢,夠自己買些史書就可,順便也不讓自己多年研究出來的成果,埋沒鄉間,無人問津。
想到就做,陳秀才也算個雷厲風行的性子,跑到自家書房,趕走了正在練字的兒女,尋了些資料,然後坐在椅子上揮筆而就,洋洋灑灑的寫了近萬字的“論楊廣”,闡述這個號稱千古昏君的是非功過。
……
寫完之後,陳秀才捧著稿子很是滿意,準備再完善精校一番就投稿雜誌,此時色也晚了,其妻劉氏叫他吃飯。
吃罷了晚飯,陳秀才又看起了《雜誌》,剛才他靈感爆發,急著創作,如今寫完文稿,陳秀才剛想起來那《雜誌》還沒看完呢。
此時的陳秀才已經完全被《雜誌》征服了,越發的覺得這本冊子著實撩,花費的二錢銀子也不覺得心痛了,甚至還以為頗值。
“歷史那些事”之後是“醫論”,第一刊是諸葛逸親自寫的的骨傷簡述雜論,而這篇文章也是陳秀才花二錢銀子購買雜誌的一個原因。
作為一個合格的鄉村赤腳醫生,陳秀才對自己的醫術是有野心的,平時閱覽醫書之餘,有時也去醫館向那些坐館郎中們請教,當然,人家未必搭理他,但其初心是好的。
所以平素有什麼學習醫術的機會,陳秀才都會積極前往,但作用寥寥,至今仍是個半吊子。
前幾他看到雜誌傳單,上言第一刊有醫仙的文章,教授骨傷常識,這讓陳秀才很是欣喜。
要知道,陳秀才會的醫術也無非是一些病災的溫養之術,對外科骨傷更一竅不通,此番見到醫仙親傳,他能不興奮嗎。
搞不好又是一個開源之項啊……
………
所以陳秀才對這篇議論看得很認真,甚至比剛才研究“燭光斧影”還甚,畢竟一個只是愛好,另一個關乎著賺錢門路。
而正當陳秀才下功夫研究骨傷雜論時,陳家大門被人從外面砰砰砸響,陳秀才捧卷外出,就見三四個村中青壯用一個門板,抬著一個人進了他家,領頭的正是和他同族的兄弟陳重。
陳重見到陳秀才,臉色大喜,急匆匆的拉他過去:“翰竹哥,快來救救我家老三,方才修家裡外牆,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