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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嫁人!」纖纖說到最後四字,雙頰禁不住泛起紅暈。
王亦君不熟五族之規,對此節也從未聽說,驀然吃了一驚。腦中飛轉,適才纖纖隨著九姑一道走,難道是九姑告訴她的麼?口中卻仍是笑著,「敢情纖纖想嫁人了麼?」纖纖「撲哧」一聲,破涕為笑,「你才想嫁人呢!」
「那便是了。既然眼下不想嫁人,就勉為其難先委屈委屈作幾天聖女。哪天纖纖想嫁人了,再拍拍屁股嫁雞隨雞,做紡婆織女。你看如何?」「這樣可以嗎?」纖纖秀眉微蹙,「可是剛才聽九姑說,做了聖女便得清心寡慾,不能再喜歡任何男人啦。」
「那是大荒聖女的規矩。咱們湯谷軍本就是造反的自由之師,哪能遵循那些繁文縟節。湯谷聖女想嫁人便嫁人,自由得緊。」纖纖登時眉花眼笑,跳將起來,攬住王亦君的脖子,「還是亦君大哥好!」那豐滿柔軟的胸脯緊緊地壓著王亦君的胸膛,巧笑倩兮,幽香入鼻。王亦君心中突然騰起奇異的感受,立時將它按捺下去,掰開她的雙手,將她放在地上,「好啦,現下可以回房睡覺了吧?」
纖纖突然想到某事,花容一變,嬌嗔滿面,「還有一件事。」「什麼?」纖纖恨恨地瞪著他,「還裝蒜。
隨我回房去。」一擰身,朝著那小木屋走去。纖纖那婀娜的身姿在夜色中瞧來,彷彿是花樹的精靈,輕搖曼舞。
王亦君微微一笑,突然有些明白,何以蚩尤會被這個小丫頭震得張口結舌,直如呆子。
這條路自海灘,經過樹林,抵達小木屋。四年間,他們已不知走過多少次。常常是王亦君在海邊修煉潮汐流,纖纖伏在他的膝上睡著了,他小心翼翼地將她一路抱回去。也記不清有多少次,他半夜獵殺海獸歸來,瞧見纖纖伏在路口的那塊樹樁上等他等得睡著了。剎那間,許多溫馨甜蜜的回憶湧將上來,驀然有時空錯亂之感,彷彿四年的時光突然凝聚為這一條短短的路、這個夜霧悽迷的晚上。為什麼忽然會有這樣的感覺呢?難道是纖纖明日便要成為聖女了麼?
屋內空空蕩蕩,只有兩張木床孤孤單單的沐於月光之中。纖纖的眾多東西已被搬到不遠處的聖女御苑,明日起,便要在那裡起居休息。王亦君環顧四圍,雪白的月光照了一壁,冷清蕭索,他的心中突地有些失落。自明日起,他便要一個人在這木屋之中了。轉頭望見纖纖冷冷地瞪著他,淚光盈然,「聖女大人,有何吩咐哪?」
「你倒真會裝蒜,為什麼不給我鯨珠?還不是瞧見那條人魚有幾分姿色,想討好她麼?」「都快成聖女了,總得講點道理罷……」「我說的不對麼?瞧你看著她,眼珠都快掉下來了。跟她說話時笑得嘴都合不上啦,恨不能鑽到她的耳朵裡和她說話罷?」王亦君這日激鬥甚久,又喝了許多酒,本已有些睏乏,被她這般絮絮叨叨的一說,忍不住睏意上湧,打了個呵欠。
纖纖見狀更怒,氣得眼圈都紅了,「你和她說話便那般有趣,和我說話便要瞌睡麼?」王亦君最怕見她哭,登時醒了一半,「傻瓜,倘若你是想要鯨珠,我明日,不,現在便給你擒條龍鯨,還不成麼?」「你當我真稀罕鯨珠麼?我,我……」她突然眼珠一轉,「好,倘若你真想將功折過,你便將那無邪鮫珠取來送我!」
「越來越胡鬧啦,那是人家的國寶,猶如權杖一般,怎能索走。」王亦君見纖纖嘴巴一扁,便要哭將起來,連忙上前將她摟住,溫言撫慰。纖纖每每要哭鬧之時,只要被他攬在懷中,則必定止住。這招屢試不爽,今日也是立竿見影。
纖纖被他攬在懷中,聞著那熟悉的氣息,感覺到那堅實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心情登時平靜下來。伏在他的胸膛上,聽見他的心跳,感覺與他如此之近,歡喜之餘又不免有些害羞。耳中聽到王亦君的柔聲撫慰,但聲音越來越是含糊,過不多時只剩下咕噥聲。再過片刻,抱緊自己的雙手漸漸地鬆了下來,接著竟響起輕微而香甜的鼾聲。
纖纖微微有些著惱,但想到他抱著自己睡著,突然又有些甜蜜害羞,「這個大傻蛋,竟象馬一樣,站著也能睡著。」當下輕輕地掙脫出來,將他架住,朝著木床吃力地移去。纖纖小心翼翼地將王亦君放在床上,吁了一口氣,抹抹沁出的香汗。王亦君躺在月光中,嘴角微笑,滿臉無邪,猶如一個孩子一般熟睡著。纖纖心中泛起柔情,忍不住「撲哧」一笑,「一罵你就睡著,倒巧得很。」展開薄被,輕輕的為他蓋上。
王亦君不知在夢中夢見了什麼,突然眉毛舒展,嘴角笑意更深。纖纖坐在床沿,痴痴地看著他沈睡的臉龐,那俊逸挺秀的臉容、無邪溫暖的微笑讓她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