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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賊將呈子與他等看了,只樂得手舞足蹈,屎滾尿流,以為這次可將包黑參倒了。又將趙慶叫到書房,好言好語,細細的審問了一番。便大家商議,繕起奏摺,預備明日呈遞,又暗暗定計,如何行文搜查勒索的銀兩,又如何到了臨期,使他再不能更改。洋洋得意,樂不可言。
至次日,聖上臨殿。龐吉出班,將摺子謹呈御覽。聖上看了,心中有些不悅,立刻宣包公上殿。便問道:“卿有幾個侄兒?”包公不知聖意,只得奏道:“臣有三個侄男。長次俱務農,惟有第三個卻是生員,名叫包世榮。”聖上又問道:“你這侄兒,可曾見過沒有?”包公奏道:“微臣自在京供職以來,並未回家。惟有臣的大侄兒見過,其餘二侄三侄俱未見過。”仁宗點了點頭,便叫陳伴伴將此折遞與包卿看。包公敬捧過一看,連忙跪倒,奏道:“臣子侄不肖,理應嚴拿,押解來京,嚴加審訊。臣有家教不嚴之罪,也當從重究治。仰懇天恩,依律施行。”奏罷,便匐匍在地。聖上見包公毫無遮飾之詞,又見他惶愧至甚,聖心反覺不安,道:“卿家日夜勤勞王事,並未回家,如何能彀知道家中事體?卿且平身。俟押解來京時,朕自有道理。”包公叩頭,平身歸班。聖上即傳旨意,立刻行文,著該府州縣無論包世榮行至何方,立即押解,馳驛來京。
此鈔一發,如星飛電轉,迅速之極。不一日,便將包三公子押解來京。剛到城中熱鬧叢中,見壁廂一騎馬飛也似跑來,相離不遠,將馬收住,滾鞍下來,便在旁邊屈膝道:“小人包興奉相爺鈞諭,求眾押解老爺略留情面,容小人與公子微述一言,再不能久停。”押解的官員聽是包太師差人前來,誰也不好意思的,只得將馬勒住,道:“你就是包興麼?既是相爺有命,容你與公子見面就是了。但你主僕在那裡說話呢?”那包興道:“就在這邊飯鋪罷。不過三言兩語而已。”這官員便吩咐將閒人逐開。此時看熱鬧的人山人海,誰不知包相爺的人情到了。又見這包三公子人品卻也不俗,同定包興進鋪。自有差役暗暗跟隨。不多會,便見出來。包興又見了那位老爺,屈膝跪倒,道:“多承老爺厚情,容小子與公子一見。小人回去必對相爺細稟。”那官兒也只得說:“給相爺請安。”包興連聲答應,退下來,抓鬃上馬,如飛的去了。
這裡押解三公子的先到兵馬司掛號,然後到大理寺聽候綸音。誰知此時龐吉已奏明聖上,就交大理寺,額外添派兵馬司都察院三堂會審。聖上准奏。
你道此賊又添此二處為何?只因兵馬司是他女婿孫榮,都察院是他門生廖天成,全是老賊心腹。惟恐交文彥博審的袒護,故此添派二處。他那裡知道文老大人忠正辦事,毫無徇私呢。
不多時,孫榮廖天成來到大理寺與文大人相見。皆系欽命,難分主客。仍是文大人居了正位,孫廖二人兩旁側坐。喊了堂威,便將包世榮帶上堂來。便問他如何進香,如何勒索州縣銀兩。包三公子因在飯鋪聽了包興之言,說相爺已在各處託囑明白,審訊之時不必推諉,只管實說,相爺自有救公子之法;因此三公子便道:“生員奉祖母之命太原進香,聞得蘇杭名山秀水極多,莫若趁此進香就便遊玩。只因路上盤川缺少,先前原是在州縣借用。誰知後來他們俱送程儀,並非有意勒索。”文大人道:“既無勒索,那趙顯謨如何休致?”包世榮道:“生員乃一介儒生,何敢妄幹國政。他休致不休致,生員不得而知。想來是他才力不佳。”孫榮便道:“你一路逢州遇縣,到底勒索了多少銀兩?”包世榮道:“隨來隨用,也不記得了。”
正問至此,只見進來一個虞候,卻是龐太師寄了一封字兒,叫面交孫姑老爺的。孫榮接來看了,道:“這還了得!竟有如此之多。”文大人便問道:“孫大人,卻是何事?”孫榮道:“就是此子在外勒索的數目。家嶽已令人暗暗查來。”文大人道:“請借一觀。”孫榮便道:“請看。”遞將過去。文大人見上面有各州縣的消耗數目,後面又見有龐吉囑託孫榮極力參奏包公的話頭。看完了也不遞給孫榮,便籠入袖內。望著來人說道:“此係公堂之上,你如何擅敢妄傳書信,是何道理?本當按攪亂公堂辦理,念你是太師的虞候,權且饒恕。左右與我用棍打出去!”虞候嚇了個心驚膽怕。左右一喊,連忙逐下堂去。文大人將孫榮道:“令岳做事太率意了。此乃法堂,竟敢遣人送書,於理說不過去罷?”孫榮連連稱“是”,字柬兒也不敢往回要了。
廖天成見孫榮理曲,他卻搭訕著問包世榮道:“方才押解回稟,包太師曾命人攔住馬頭要見你說話,可是有的?”包世榮道:“有的。無非告訴生員不必推諉,總要實說,求眾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