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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尖兒沾地,“突,突,突”,順著牆根,直奔倒座東耳房而來。到了東耳房,將身一躬,腳尖兒墊勁兒,“嗖”便上了東耳房。抬頭見倒座北耳房高著許多,也不驚動倒座上的人,且往對面觀瞧。見廳上有一人爬伏,兩手把住椽頭,兩腳撐住瓦隴,倒垂勢往下觀瞧。智爺暗道:“此人來的有些蹊蹺,倒要看著。”忽見脊後又過來一人,短小身材,極其伶便。見他將爬伏那人的左腳登的磚一抽,那人腳下一鬆,猛然一跳。急將身形一長,從新將腳按了一按,復又爬伏。本人卻不理會,這邊智化看的明白,見他將身一長,背的利刃已被那人兒抽去。智爺暗暗放心,只是防著對面那人而已。轉眼之間,見爬伏那人從正房上翻轉下去,趕步進前,回手剛欲抽刀,誰知剩了皮鞘,暗說“不好”,轉身才待要走,只見迎面一刀砍來,急將腦袋一歪,身體一側,“噗哧”左膀著刀,“哎呀”一聲,栽倒在地。艾虎高聲嚷道:“有刺客!”早又聽見有人接聲,說道:“對面上房還有一個呢。”艾虎轉身竟奔倒座。卻見倒座上的人,跳到西耳房,身形一晃,已然越過牆去。艾虎卻不上房,就從這邊一伏身,躥上牆頭,隨即落下。腳底尚未站穩,覺的耳邊涼風一般。他卻一轉身,將刀往上一迎。只聽咯噹一聲,刀對刀,火星亂進。只聽對面人道:“好!真正伶便。改日再會。請了。”一個健步,腳不沾地,直奔樹林去了。
艾虎如何肯舍,隨後緊緊追來。到了樹林,左顧右盼,毫不見個人形。忽聽有人問道:“來的可是艾虎麼?有我在此。”艾虎驚喜道:“正是。可是師傅麼?賊人那裡去了呢?”智爺道:“賊已被擒。”艾虎尚未答言。只聽賊人道:“智大哥,小弟若是賊,大哥,你呢?”智爺連忙追問,原來正是小諸葛沈仲元,即行釋放。便問一問現在那裡,沈仲元將在襄陽王處說了。
艾虎早已過來見了智爺,轉身又見了沈仲元。沈仲元道:“此是何人?”智化道:“怎麼賢弟忘了麼?他就是館童艾虎。”沈爺道:“哎呀!敢則是令徒麼!怪道,怪道。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好個伶俐身段。只他那抽刀的輕快與越牆的躲閃,真正靈通之至。”智化道:“好是好,未免還有些魯莽,欠些思慮。幸而樹林之內,是劣兄在此。倘若賢弟令人在此埋伏,小徒豈不吃了大虧麼?”說的沈爺也笑了。艾虎卻暗暗佩服。
智爺又問道:“賢弟,你在襄陽王那裡作甚?”沈爺道:“有的,沒的,幾個好去處,都被眾位哥哥兄弟們佔了,就剩了個襄陽王。說不得小弟任勞任怨罷了。再者,他那裡一舉一動,若無小弟在那裡,外面如何知道呢?”智化聽了,嘆道:“似賢弟這番用心,又在我等之上了。”沈爺道:“分什麼上下。你我不能致君澤民,止於借俠義二字,了卻終身而已,有甚講究!”智爺連連點頭稱“是”。又託沈爺。倘有事關重大,務祈幫助。沈爺滿口應承。彼此分手,小諸葛卻回襄陽去了。
智化與艾虎一同來到公館。此時已將方貂捆縛。金公正在那裡盤問。方貂仗著血氣之勇,毫無畏懼,一一據實說來。金公誆了口供,將他帶下去。令人看守。然後智爺帶了小俠拜見了金公,將來歷說明,金公感激不盡。
等到了次日,回拜邵老爺,入了衙署,二位相見就座。金公先把昨夜智化艾虎拿住刺客的話說了。邵老爺立刻帶上方貂,略問了一問,果然口供相符,即行文到首縣寄監,將養傷痕,嚴加防範,以備押解東京。邵老爺叫請智化艾虎相見。金老爺請施俊來見。不多時,施生先到,拜見金公,金公甚覺郝顏,認過不已。施生也就謙遜了幾句。
剛然說完,只見智爺同著小俠進來,參見邵老爺。邵公以客禮相待。施生見了小俠,歡喜非常,道:“賢弟,你往那裡去來?叫劣兄好生著急。”大家便問:“你二位如何認得?”施生先將結拜的情由述了一遍。然後小俠道:“小弟此來,非是要上臥虎溝,是為捉拿刺客而來。”大家駭異,問道:“如何就知有刺容呢?”小俠說:“私探襄陽府,聽見二人說的話,因此急急趕來,惟恐預先說了,走漏風聲,再者又恐兄長耽心,故此不告辭而去,望祈兄長莫怪。”大家聽了,慢說金公感激,連邵老爺與施生俱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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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之際,金公就請施生隨任完婚。施生道:“只因小婿離家日久,還要到家中探望雙親。待稟明父母后,再赴任所。不知岳父大人以為何如?”金公點點頭,也倒罷了。智化道:“公子回去,難道獨行麼?”施生道:“有錦箋跟隨。”智化道:“雖有錦箋,也不濟事。我想公子回家固然無事,若稟明令尊令堂之後,趕赴襄陽,這幾日的路程恐有